灯笼开道,两人并肩从内院袅袅而来,这二人都生得顶好,以花为貌,以玉为骨,静时明月照影,动似秋水生姿,相互辉映,恍然间,似明珠溢辉,令暗夜生光,正是江怀瑾与苏孚。
苏孚笑着说“这是怎么了二殿下,您不应当在府中过生辰吗”
江氏族人见江怀瑾好端端,衣容整洁,举止有度,愣了愣,心生退意。
君兰息却注意到,江怀瑾、苏孚均换了身衣裳
她恨恨盯着苏孚“本殿还未问翰林,为何早走”
苏孚落落大方,承认自己经济拮据,没钱买马车,雇车妇“江公子不胜酒力,臣蹭车回府。”
“既是蹭车,翰林为何还在江府”
苏孚苦笑“路上颠簸,被吐了身,刚清洗完。”
江家二姨立刻抓住把柄“去未嫁男子家中清洗衣衫”
苏孚“江二姨可是忘记,未中状元时,在下借住江府,是有客院的。”
针尖对麦芒,苏孚答话滴水不漏,事情就要被她糊弄过去,江二姨怎么肯她肖想江家产业太久
心思转,想到云英未嫁男儿家,大腿内侧都有颗守宫砂,若破身,那守宫砂会自然消退。
喝道“苏翰林是搞编撰的,咱们说不过您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人举报您和江怀瑾野合若想证明清白,须得让咱们验江怀瑾的守宫砂是否还在若是不在,按国法家规,要将江怀瑾浸猪笼”
其余江氏族人你言,我语,附和“对,要验守宫砂”
“江氏家族不能留这么败坏家风的人必须浸猪笼”
“浸猪笼”
“浸猪笼”
江怀瑾闻言,脸色沉。
验守宫砂,是对当朝男儿的莫大羞辱。
若谁家男儿未嫁前,被验过守宫砂,即便还在,名声也会彻底毁掉,再无人上门提亲
江怀瑾冷声道“我朝直奉行,谁主张,谁举证,不要那举报人拿出证据,却来坏我名声,是什么道理”
君兰息出言“江公子,本殿信府中奴仆。”
江族长道“怀瑾,要不,你就验验”
皇权孝道,如两座大山,沉沉压下。
验守宫砂已势在必行,苏孚突然出言道“若守宫砂还在呢”
江二姨不屑“那就算清白”
苏孚嘲讽道“那可算那奴仆,以及江氏族人诬告在下按律,诬告朝廷命官,是要吃牢饭的”
她扫视周,像是要将江氏族人的面庞,个个,都记清楚。
有人被唬住,脚步迟疑,有人拉着江二姨袖子,被她把拍开。
她相信君兰息,不会说谎“吃牢饭又如何”
苏孚眼深如潭“君子言,驷马难追”
跟来的三个江氏男子,去和江怀瑾验守宫砂。
众人等在外面,心思各异。
这时,只听阵骏马嘶鸣,江府门前,三匹高头大马踢踏着马蹄。
黑暗中看不清面庞,走得近,有门口灯笼光线,才见到,是太女、盛太傅、昭拂依次进来
太女和盛太傅应在二皇女府邸宴饮,怎么会来此
苏孚迎跑上去,将方才情景,七分委屈地讲述“太女,您要给臣做主啊”
君兰息心底暗骂不要脸,堂堂大女子,做此副情态。
然而没想到太女吃这套,居然拍了拍苏孚手臂,以示安抚“孤等结果。”
众人见过礼,心下更加紧张。
不会,那三个江氏男子和江怀瑾出来,还不知道江家族人即将面临什么,也不认得太女,只是面色不太好看。
待太女表露身份,淡淡问,跪着说实话“守宫砂还在。”
江二姨肥硕的身躯晃,差不点将江族长带倒。
江族长没空管她,马上跪下,向太女请罪。
其余江氏族人也乌泱泱跪下求饶。
太女淡淡问苏孚的意见,苏孚看向江怀瑾。
因为验守宫砂,将这么多族人下狱,不合礼法。
江怀瑾亦下跪,悲戚道“殿下容禀,自草民母亲去世,草民接管江家,待族中长辈,如亲母,礼数孝敬,未曾有缺可因其图谋江家家产,屡次三番,陷害草民,草民实在伤心绝望,不敢有违孝道,欲将家中长辈下狱,只求殿下怜悯,许草民脱离江家族谱,从此自立门户,不再受扰”
江族长瞪过来,他怎么敢,说出这大逆不道的话
怎么敢,自请剔除族谱
若剔除族谱,江家每月供给族里的好处怎么办
可太女不会替江氏族人考虑,觉得有理,颔首道“可。”
主持完公道,便和盛太傅同,拉着君兰息离去。
盛太傅是憋不住的性子,时间已晚,不好打扰女皇,就将君兰息所作所为,尽数告诉了太女。
太女将君兰息劈头盖脸训斥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