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内力,伤了肺腑。新伤加上旧伤,才会如此。”容枫放下手,对云浅月道。
云浅月握着容景的手一紧,据弦歌说那日他顶着雨出京城治水时就染了寒热,后来怏怏数日才好,未曾好好休息,这些日子又治水日夜不休,积劳成疾。两日前受了重创那也就是从河谷县回来的路上与人动手了吧没有调理,居然又和苍亭动了手,怪不得受了这么重的伤。她看着容枫,脸色比容景的还白,“给他开方子吧”
容枫点点头,起身向桌前走去。
凌莲和伊雪心里惊骇,连忙过去给容枫侍候笔墨。
云浅月将容景的另一只手也攥到手里,想着他千里奔波而回,受了伤也来不及调理,大约就是想和她过中秋,可是她居然她垂下头,将脸埋进他的手中,往日温润的手此时清清凉凉,甚至透着一丝寒意,他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在本来就受伤又疲于奔波身体不堪重荷的情况下从苍亭手中夺回那块玉佩的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一滴两滴,静谧无声。
容枫将药方递给凌莲和伊雪,二人拿着药方立即走了下去。他转身看向床前,云浅月肩膀细微地抖动,他抬步走了过来,将手放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两下,温和地安慰,“月儿,景世子受伤虽重,但比他以前的寒毒隐疾要轻千万倍,不用担心,修养几日就好。”
云浅月点头,脸依然埋在容景手中不起来,泪水浸湿了他的手心。
容枫看着云浅月,又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容景,似乎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房门。
房间静了下来,云浅月的泪水依然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暗哑的声音响起,极轻,“别哭了”
云浅月身子一僵,这个声音仿如天籁,她想抬头去看,埋着的脸怎么也抬不起来。
“我说别哭了”容景的手动了动。
云浅月的手攥紧,听到这样的声音,眼泪不但不止,反而流得更凶。
“你哎”容景轻轻叹息一声,语气似乎有无限无奈和宠溺,“云浅月,我怎么以前不知道你这么爱哭呢跟个爱哭鬼似的。”
云浅月忽然抬起头,眼睛被泪水笼罩,如江南细密的烟雨,在她眼前盖了一层雨帘,她扯了扯嘴角,没发出声音。又扯了两次,终于出声,但嗓子哑得厉害,“我就是爱哭鬼又怎么样”
容景看着云浅月抬起的小脸满脸泪水,心里一紧,挣脱她紧攥着他的手去给她擦泪,却发现他两只手都是泪痕,无奈地将手落下,附和道,“是,你是爱哭鬼,将我快给淹了”
“爱哭鬼有什么不好”云浅月用手抹了一下眼睛,她的手也是泪水。
“爱哭鬼没什么好”容景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
“你有本事吓我,凭什么不让我哭”云浅月红着眼睛看着容景,这样的话一开口,眼里再次流了出来,“这样吓我,你很开心是不是”
容景抬起头去摸云浅月的脸,心疼地道“是我不好,别哭了”
“你哪里不好你没有不好,都是我不好。”云浅月垂下眼睫,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容景放下手,支撑着坐起身子,一把将云浅月抱进怀里,语气疼惜,“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不该对你恼怒,不该”
云浅月摇摇头,伸手捂住他的嘴,本来无声的眼泪忽然忍不住哭出声。这么多的日子,思念泛滥成灾,她想起那些容景来信给她的画像,想起那两个他亲手捏的泥人
容景住了口,紧紧抱住云浅月,片刻后,她的哭声依然不止,他拿开她的手,无奈地道“云浅月,眼泪不要钱吗别哭了好不好”
“谁说不要钱了我的眼泪很金贵”云浅月哽咽地道。
“既然金贵就别哭了哭多了浪费”容景伸手拍拍她,云浅月仿佛没听见,似乎要将这些日子的泪水都流尽,他无奈地道“虽然我以前一直想着你不要那么坚强,凡事都打掉牙齿和着血泪吞进肚子里,能有朝一日你在我怀里哭,我一定抱着你让你哭个够,但是你如今这样哭,我实在心疼得很,你还是别哭了”
“就哭,让你的心疼死。”云浅月闻言更是哭得厉害。
“你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了。”容景无奈地叹口气,商量道“我以后什么都应你,只求你别哭了。好不好”
“不好”云浅月摇头,抽气地道“凡事都应我你就不是容景了”
容景闻言轻笑,伸手刮了刮云浅月的鼻子,笑着揶揄地道“玉子书说得不错,别看你活了两辈子,其实还是个孩子而已。却自己觉得比任何人都老,其实不然,还是需要人处处养护你的。”
想起小七,云浅月立即止了哭,问道“你赔他的衣服了没有”
“赔了不止赔了衣服,还送了他一柄云王府祖先荣王亲手雕刻的玉如意。”容景道。
“他赚了”云浅月想着小七果然不做赔本的买卖。
“是啊,所以说你的眼泪很珍贵的别随便哭了。”容景伸手入怀,掏出娟帕,去给她擦眼泪,他抬手的动作极为缓慢,显然是没多大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