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他过于冷静带来的怪异感,其实他有让人一见难忘的资本,甚至会让人觉得,往后余生都再也见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了。
昨晚,时绿问那人那样的问题,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时绿,眼瞳漆黑,声线冰凉,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可云三冬心里莫名有种直觉过去了四年,他并没有真的放下时绿。
那个人和时绿之间的感情应该很复杂吧。
除了爱以外,还有很多别的东西,让他们两个离不开彼此。
即使明知在一起没有好下场,却也控制不住朝着对方走去的脚步。
云三冬走后,时绿受不了头疼,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窗外大雨磅礴,天黑得像是打翻的墨汁,黑灰不匀,烟云朦胧。
时绿看了眼时间,才下午四点半。
她起身坐了会儿,等头没那么痛了,穿着纯黑的丝质吊带睡衣下床,光脚走到落地窗前坐下,看着窗外的大雨,摸出一支细长的烟,点燃。
时绿没开灯,卧室里光线昏暗,只有她葱白的指尖夹着零星火光。
窗外,视野所及之处,树林被雨水打湿,苍翠欲滴,空气中都泛着葱茏的水汽。
恍惚间,有种自己并非身处城市中,而是处在深山老林里,靠着山洞口往外看雨的错觉。
抽完一支烟,时绿额头贴着冰凉的玻璃窗,放空眼神发呆。
手机响了一下,是江承发来的信息。
江承大小姐,别不理我啊,我昨天是不说错话了
在此之前,他还发来了三四条信息,是关心她有没有安全到家的。
只是时绿之前没看到。
现在看到了,却也不想回复。
她正准备关上屏幕,忽然想起什么,点开拨号界面,输入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犹豫着拨了出去。
打不通,她的号码还是没被那人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时绿关掉电源键。
她闭上眼睛,用力呼吸了几下,才重新打开手机,在微信搜索框里,再次输入这串号码。
出来的搜索结果是空白的微信头像,昵称只有一个句号。
她捏了
捏冰凉的指尖,一狠心,点击发送好友验证。
发送完,时绿就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在她靠着窗户快要再次睡着的时候,屏幕再次亮起,同时响起提示音。
时绿拿过手机,看到那行“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头脑瞬间清醒。
她虽然发送了好友申请,但并没抱太大期望,没想到许宿野居然真的同意了。
四年前,是时绿先把他删除的。当时她满心以为,许宿野很快就会像之前那样主动低头,即使不是他的错,也会低声下气地道歉。
但是那次之后,许宿野再也没主动联系过她。
时绿的骄傲不允许她低头。
无数个夜里,她搜索出许宿野的微信,都只是看着他的头像和昵称发呆,从没发送过好友请求,不知道在跟谁较劲。
点开许宿野的朋友圈,空空荡荡的,只有几条跟其他公司的合作宣传,看不出任何生活的痕迹。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许宿野只发过一条朋友圈,配图是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什么文案都没写。
她见过许宿野的大学室友半开玩笑地跟他要照片,每次都被他拒绝。
时绿知道许宿野不是不想公开,是太没有安全感,太想藏着她了。
现在那条朋友圈已经不见了,应该是被删掉了吧。
正在时绿纠结发什么消息的时候,许宿野倒是先说话了。
许宿野有事
时绿打出一行一行的字,再全部删掉清空,很久都没有回复。
而另一边,许宿野盯着手机上的“对方正在输入”,握着手机的力度逐渐加大,骨节微微发白。
等了几分钟,终于等到了回复。
时绿对不起。
时绿这些年,还有昨晚。
许宿野死死地盯着这行字,唇线抿直,眸光晦暗不明。
他从没怪过她。
在一起那些年,时绿是把他的一颗真心踩在脚下践踏,但机会是他给的,是他心甘情愿的。
他怪不了任何人。
许宿野不知道怎么回复。
时绿又发来一句。
时绿你还恨我吗
许宿野瞳仁轻颤,胸前剧烈起伏几下,最终还是心绪不稳地关掉手机,把它放到了一边。
晚
上临睡前,时绿终于收到回应。
许宿野不恨。
时绿心下微松,弯曲左手食指的第二个关节,轻轻压着下巴尖,右手敲下一行字没想到我们会成为邻居,挺巧的。
微信聊天,比当面聊要容易很多。
至少,时绿没再像之前那样,被糅合了懊悔和愧疚的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