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七块钱七块钱的领,也不觉得多,没想到总算账居然有2000多啊。
范晋良沉着脸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抠着皮带的右手指间关节泛白,他知道大儿子给他们老两口的钱比范晴雪摆在明面上的账目数字只会多不会少。
闷闷地抽着烟,他用复杂的目光看着站在他对面,与
他形成对峙局面的范卫东、范卫华和范晴雪,久久不语。
范晴雪不会让他继续沉默,乌黑卷翘的睫羽轻轻眨动两下,一摊手,“爷爷奶奶,二叔三叔他们出了多少钱你们可以回去好好计算一下,等他们掏够我们父母给出的生活费的同等金额,才会轮到我和大哥二哥支付赡养费。”
侧过脸对眼睛发亮的范卫东、范卫华点点头,她淡淡地继续“这件事即使上告到法院,法院也会这么判决,而且会强制二叔三叔他们执
行。如果二叔三叔拒绝给钱,那公安会直接把他们关起来,关到他们愿意掏钱为止哦。”
她的声音平静且笃定,说的煞有其事,其实不过是利用张桂芝和范晋良不懂法且畏惧法官和公安的心理,一本正经地信口开河。
其他人对于相关法律条文并不太清楚,没有发现其中的漏洞。
听到二儿子和三儿子可能被公安抓起来,张桂芝吓得脸色刷白,急忙抓住范晋良的肩膀使劲摇着,想让自家足智多谋的老头子给出个主意。
范晋良被摇落的烟丝烫了一下,“嘶”了一声不耐烦地推开慌里慌张的张桂芝,一脸铁青地准备回家思考对策。
“爷爷,等等,账还没算完呢。”范晴雪站在门口,拦住他略微急促的脚步。
少女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像一支迎风矗立的新荷,莲瓣粉嫩,美的不可方物。
可惜她的美在范晋良看来和鬼怪无异。
一贯能完美地伪装自己的表情,让它停留在斯文和善上的范晋良,在这一刻眼角竟然抽搐了一下。
范晴雪不待他调整表情,对他甜甜一笑,梨涡浅浅,吐出的话却让他再也绷不住脸面。
“我们这儿还有张十二年前的借条呢,我记得数额好像是一千七百元左右吧,借款缘由是盖房”
借条一出,一片哗然。
昨天范卫东和范卫华收拾父母的遗物时,发现了蒋书兰的记账本,觉得没什么用正准备压箱底时,是范晴雪及时拦住并保留下来。意外地在封皮的夹层里找到这张年代久远的欠条。
之前替爷爷奶奶算的一笔笔费用和蒋书兰的记账本大概率是没有法律效力的,可是借条就不一样了,上面有张桂芝和范晋良按的手指印,代表欠条有法律约束力,也就是说只要他们想,那么这笔钱是可以追回的。
“盖的是老家那五间青砖大瓦房吧爷爷奶奶,你们和二叔三叔两家住的还舒服吗”
张桂芝听范晴雪对她们说话的语气十分不喜,但她全程又是笑眯眯的,声音软甜,自己根本找不到理由发难。
半晌,张桂芝硬生生地挤出一句,“老娘借儿子的钱还用还”
“奶奶,用不用还你我说了都不算,公安和法院的法官说了才算呢。”
范晴雪摇了摇纤长玉润的食指,露出几颗小白牙,“据我所知,不想还钱的话可以拿东西顶,这几间房子就不错嘛,虽然你们住了十几年,折旧不少
,但是我和哥哥们也认了,谁叫咱们是顶亲顶亲的一家人呢。”
范晋良闻言,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烟杆掉到地上,滚动两圈才停住。
上前一步捡起沾到灰尘的烟袋锅,她缓缓吹了一口气,吹落尘土,然后把它轻轻放在范晋良手上。
“爷爷你怎么了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至于这么如临大敌的吗城里的楼房住着多好,我们要那几间破房子干嘛您说是不是像我们这么孝顺的孩子,指定不能
让您和奶奶老无所依对吧。”
张桂芝听到这里,原本有些恹恹的心重新燃起了希望,连忙拉住孙女,着急的和她确认“你说的是真的不要我们的房子”
范晴雪淡笑着点点头,俏皮地冲她眨了眨眼,抽出一只手轻轻拍拍她的手背。
“要不这样,这房子你们二老依然随便住,不过二叔家和三叔家想住的话就要掏租金了。毕竟侄子侄女对叔叔们可没有赡养义务。租金不用交给我们,全给爷爷奶奶,就当是我们给您二老的生活费了,怎么样”
范晴雪呵气如兰,身上仿佛沾染了南国花园里花朵的芬芳、翠竹新笋的鲜嫩和似水月光的氤氲,一如生活在仙境的小仙女。
但在张桂芝眼中,她像是来自深渊的恶魔,淡雅的一颦一笑就让自己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吓的她赶紧甩开范晴雪柔软的小手。
坐立不安的她脑袋嗡嗡直响,保养得宜却因岁数渐长而难免枯瘦的手握紧范晋良的胳膊,张皇失措道“老头子,你快想想办法啊。照这个死丫头的意思,我们不仅要不到抚恤金,还倒欠了一屁股债啊。”
张桂芝懊恼地抓抓头发,语气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