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个鸡毛掸子,作势欲打范卫东。
范卫东挡在何诗曼身前,不躲不避,双手张开护住身后受不得刺激的爱人。
“嗖”
“啪”
鸡毛掸子的破空声后紧接着就是竹竿与书包碰撞的闷响。
张桂芝动作一顿,扭头对上了一对泪眼汪汪的清瞳。
青蛙鸣声断断续续,翠柳的枝叶随风飘荡,左晃一下右晃一下,被挖空花草种上青菜的花坛不时飞来几只才成年的燕子,啾啾叫着啄饮植物叶片上残留的水滴。
范晴雪好似装满委屈的乳燕,眨动着长而卷翘的蝶羽,樱花瓣一样的嘴唇轻轻抿起,捧着素白纤手,轻声控诉“奶奶,您打得我好疼啊。”
眼泪顺着脸颊蜿蜒而落,画下两道清晰的痕迹。
张桂芝回忆一下刚才打人的触感,确定没打中她,当即横眉怒目地指责这个以往乖巧听话的孙女,“说什么胡话呢老娘什么时候打到你了小小年纪,满嘴谎话,你爹娘到底怎么教育你们的大的不孝顺忤逆长辈。小的谎话连篇张嘴就来,你们全家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奶奶,您说没打就没打吧。您骂我们可以,能不能别带上我们的父母,他们是天底下最好的父母,不应该因为我们,在死后还受到质疑。”
范晴雪以退为进,不再哭泣,只留两滴泪水在眼眶打转,像是被张桂芝吓到,身子往后缩了缩,抱着右手,对
着上面肿起来的红痕小心翼翼地吹着。
刚才看到张桂芝动手打人,范晴雪情急之下举起帆布包替范卫东挡了一下,自己的手背一不留神被鸡毛掸子的竹竿尾部扫到,娇嫩的皮肤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不出两秒伤口就肿了起来,在白玉无瑕的手背上十分显眼。
她的声音清软,像一簇甜甜的栀子花。
周围的邻居见范晴雪眨巴着委屈的双眸,贝齿咬住渐失血色的下唇,整个人仿佛害怕似的轻轻颤抖着,
心里不由得闪过一丝心疼。
她们是看着范晴雪长大的,知道她是个容易害羞的乖乖女,虽然平时不大爱说话,但是人很善良,偶尔还会帮助街坊四邻,在家属楼里口碑不错。
现在小小的少女克制着胆怯,为了父母的名誉同奶奶据理力争,看的她们母爱泛滥,不自觉偏向范晴雪一家。
“这位大娘,说话就说话,动手干嘛欺负人家小姑娘没了父母呗,为老不尊的,还指望人家孝顺你,你脸皮咋那么厚呢,真是好笑。”
“人家小姑娘爹娘刚死,尸骨未寒,你们就逼上门要钱,看不出来你们怎么那么冷血呢范国峰和蒋书兰都是好同志,怎么赶上这一对心黑的父母。不会不是亲生的吧”
“是呀,照我说就应该一分钱也不给他们,他们还有两个儿子在,轮不到孙子孙女来养老。”这是清楚张桂芝老两口底细的一个大婶,边纳鞋底边支援范晴雪。
“晴雪,别怕,婶子们保护你,保证让这个死老太婆动不了你一根手指。”
将范晴雪家门口围成一圈的老少妇女们一人一句争相替她撑腰,范晴雪感动地冲大家鞠了一躬,深深吸了一口气,噙在眼眶的泪水滴落,划出一道绚烂的光晕。
夕阳的橙红光芒透过窄小的玻璃窗打在范晴雪身上,令她披上一层缥缈的轻纱,惊艳无比。
众人呼吸一窒,几秒后堪堪回神那个纯稚的小丫头已经成长为一个可以吸引所有人视线的人间尤物。
草木茂盛,烟气朦胧,山茶花清雅的气息随风而动。
范晴雪对着肿起来的伤痕轻轻呼了一口气,然后勾唇对忧心忡忡的大嫂盈盈一笑,颊侧的一个小酒窝甜甜地展现出醉人的风姿。
“谢谢大家,但是她毕竟是我的亲奶奶,管教我们兄妹几个是天经地义的。”她的鼻尖红通通的,泪水洗过的眸子无辜极了,整个人瑟瑟的。
“奶奶,您打我吧,这次我绝对不躲,也不会喊疼的。”音调越来越低,最后像是认命般闭上双眼,她的两只小手伸向张桂芝,任她打骂。
范晴雪的举动如同一块投入小溪的石头,激起千层浪花,众人更是纷纷谴责起张桂芝来。
“晴雪是多么善良的孩子啊,真不明白你怎么忍心打她呦,她要是我的孙女,我天天捧在手心里疼她。”
张桂芝见外面的一堆人没一个向着自己说话,鼻子差点气歪了,握紧手中的鸡毛掸子在空中威胁地晃了晃。
“我管教自家孩子,跟你们这
群八婆有什么关系。你们仔细点自己的手,伸太长管太多的话容易被抽。”她嫌她们管得太宽,自己的家务事轮不到外人插手。
“咳咳。”
范晋良注意到自家老婆子那张嘴已经得罪不少人,连忙在桌上磕磕烟杆,咳嗽两声。
“大家别见怪,老婆子不会说话,我们指定不会打孙女的。这么多孩子里,我最疼的就属晴雪了,当然舍不得让她受委屈。”
缓缓吐出一个烟圈,范晋良冲范晴
雪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