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昀说话时,周韫和刘妃一直在不着痕迹地观察傅昀,却不见傅昀眼中有一丝波澜。
就好似,郭嫔这个人对于他来说,都无足轻重。
所以说出惩罚时,才会这么轻描淡写。
周韫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委实怪不得她这般。
她算不得心细,可后院那些老人对徐氏的忌惮,她却也能察觉一二。
郭嫔和徐氏很像。
却又不怎么像。
她们之所以像,是因她们皆是江南女子,独有的软腔小调,颇为惹人疼惜。
可徐氏却比郭嫔纯粹多了。
傅昀话落后,周韫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她何必拿郭嫔去试探傅昀的态度
就算郭嫔和徐氏有些像又如何连当初的徐氏都比不过她,如今的郭嫔又能成什么事
“快至年宴,本宫也不想太过苛责,”周韫摇了摇头“罢了,即日起,郭氏贬至宫女子,搬进冷宫,日日为方美人抄写佛经。”
刘妃一直未说话,只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听到这里时,才若有似无地看了眼郭氏。
她本就没想过今日能至郭氏于死地。
如今这情形,更合她的意,在冷宫中,想叫一个人死得无声无息太容易了。
郭嫔呆滞的神情被打破,惊恐地摇了摇头,终于有了她这个年龄的模样,她拼命摇头
“不、不要妾身还年轻妾身不想在冷宫中度过余生啊娘娘求您了求您了”
她好似是想去抱周韫的脚,可傅昀却不着痕迹地挡住了她,握住周韫的手,沉声说
“如今日凉,瑾儿还在宫中等你,回吧。”
周韫仿若没察觉到他动作,任由他牵着自己离开,只在经过郭嫔时,她才觑了郭嫔一眼。
眸中似过水无痕,生生将郭嫔钉在原处。
郭嫔浑身生了些冷意,刺得她脊骨发寒。
她向来自诩聪明,对皇后和刘妃的交情不屑一顾,觉得刘妃窝囊,认为皇后蠢笨。
可到最后,这宫中的高位,还是只有皇后和刘妃二人。
郭嫔有些恍惚。
她进贤王府一年有余,日日做戏,连对贴身的婢女都不敢放松。
她想争想斗,想要女子最高荣誉的那个位置。
可到头来,她无宠亦无无子,甚至现在她才发现,她想斗的那个人,莫要说争斗,她连碰都碰不到。
因为自始至终,那人就没把她放在眼中。
郭嫔恍惚间听见些动静,她立即回神,就见刘妃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前。
郭嫔顿时目眦欲裂,拽住刘妃,歇斯底里地质问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刘妃觉得好笑,踢开她的手,冷声提醒她
“宫女子恐怕忘了,是你先算计本宫的,技不如人,就得认”
郭嫔浑身一僵,怔怔地呢喃
“你知道了”
她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这时,她不小心碰到了方美人冷冰冰的尸体,顿时僵住。
药方是方美人给她的,若是刘妃知晓了药方的真相,自然也就知晓了掺和进这件事的还有方美人。
怪不得
但郭氏心中还是狠,她眸中似淬了毒地看向刘妃,不住地说
“可是,是你先要害我的啊”
若不是在坤和宫前,刘妃针对她,让她颜面尽失,她怎会想起要害刘妃
刘妃懒得和她继续说下去。
她没想过害郭嫔,只不过将怀疑说了出来,郭嫔没做过,自然不会有事。
有些人的心眼,比针眼还要小,不论事实如何,她会将你对她所作不好的事,无限放大,死死记在心中。
郭嫔的事,对于周韫来说,不过是宫中寂寥生活中的一件插曲罢了。
她甚至没费什么心思在上面。
不过后宫倒是因此事安静了几日,请安时,周韫只觉得耳边少了些聒噪。
刘妃受伤,在宫中养伤,近日倒没来请安。
后妃安静了,可周韫还是有些烦恼,年宴将近,如何安排两位太后可是个难题。
年宴时,太后定是要到场的。
就算周韫再任性,还不会在国宴上肆无忌惮。
钱嫔善于观察旁人脸色,见周韫脸上似有几分恼色,小心地询问
“娘娘今日心情似乎不太好,可是有何烦恼之事”
钱嫔一副想要为周韫解忧的模样,周韫觑了她一眼,烦恼的确有,可却不是她们能解决的。
她挥手散了请安。
周韫偶尔会嫌弃请安烦,可却一直没有罢了请安,是因,这是宫中为数不多热闹的时候。
午时傅昀来坤和宫时,周韫就将她烦恼的事说了出来
“爷,我如今可怎么办啊”
她贪图省心,不去给两位太后请安,如今却要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