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贵妃这女子太过狡猾,让父皇一心皆是她,甚至能叫父皇不怀疑她一分。
他曾搜遍雎椒殿,而不得安虎令所在。
他知晓,父皇一直怀疑安虎令在他手中。
他先前不说,是怕贵妃会将安虎令交给父皇,那倒不如留在贵妃手中,他还有可能得到。
而如今
傅巯勾了勾嘴角,肆无忌惮地看向沈青秋。
沈青秋虽有片刻情绪动荡,可此时早就平静下来
“殿下想多了,侧妃一介女子,怎会有安虎令,即使真落入她手中,恐如今也会到贤王手中了。”
对此言论,傅巯只轻笑。
若安虎令真到傅昀手中,恐怕铭城早就有了动静。
而如今一片安稳,早就说明了问题。
沈青秋冷淡觑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傅巯在他身后轻笑,漫不经心的一句
“这安虎令,子安该不会当真以为,除了铭王府的人,旁人皆可随意拿之吗”
回过神来,沈青秋再听竹铯的话,联想那日圣上召见,他就猜到周韫为何要回周府了。
他知晓,这次,恐又让傅巯猜对了。
只不过,沈青秋稍眯起眸子,掠过一丝冷意。
也许安虎令的确需要铭王府血脉才可执掌。
可傅巯忘了,这世上,多的是识时务的人。
如今二十多年而过,那些所谓安虎军所谓的忠心还能剩下几分呢
沈青秋不知的是,在他走后,傅巯牢房旁又走来一人,那人着急不安地问
“殿下,您怎么将安虎令的事和他说了,万一他”
傅巯抬眸,静静看向他,那人倏地噤声。
那人心中稍恼,觉得殿下这次着实有些胡闹了。
安虎令一事为机密,沈青秋如今已不可信,怎可告知
只听傅巯轻飘飘地一句
“安虎令在不在她身上,还不得而知呢。”
那人哑声,是的,虽放出去的消息是,安虎令在贤王侧妃手中,可实际上,连他们自己都不确定。
傅巯看着牢房出口的方向,稍勾了勾嘴角。
那人抬头看见,顿时恍然
“殿下是想引蛇出洞”
傅巯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淡淡觑了他一眼
“你可以下去了。”
皇宫内,雎椒殿。
圣上卧榻,闭着眼睛,睡得深沉。
茯苓轻步走进来,打开香炉,添了些熏香,又轻手轻脚地将香炉盖好。
忽地,她身后响起些许动静,茯苓浑身一僵,片刻又恢复自然,她回头,带着几分惊讶地恭敬走近
“皇上醒了”
贵妃榻上,圣上抚着额间,有些疲乏坐起,茯苓敛下眼睑走近他,倏地,她手臂被抓住,茯苓心下一惊。
就听圣上抬头,似在认她是谁,遂后,轻轻地呢喃了句
“阿悦”
“阿悦,是你吗”
听到这两句话,茯苓心中稍松了口气,知晓皇上是认错人了。
殿内浅淡的熏香绕绕撩人,嗅在鼻尖,叫人似如梦睡醒间,圣上抓着茯苓手臂的力道越来越紧。
茯苓手指疼得轻抖着,却没呼疼,只轻声柔柔地说
“皇上,您认错人了。”
圣上不知有没有听清,却依旧抓着她的手臂,口中喃喃着“阿悦”。
他每喊一声“阿悦”,茯苓眉眼的神色就淡一分。
她一字一句地说“皇上,您认错人了”
里面动静闹得有些大,杨公公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看见这幕,忙忙放下帘子。
茯苓回头,见到这幕,心中觉得些许可笑。
不待圣上清醒,她冷着脸,一根根掰开圣上的手指,她用的力道稍大,圣上疼得拧了拧眉,茯苓只作视而不见。
须臾,茯苓松开手,任由圣上的手臂砸落在贵妃榻上,上铺着一层毯子,不疼不痒。
茯苓只觑了眼自己的手臂,她没急着出去,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圣上睡得不安稳,她低声说
“皇上,时辰还早,您若困乏,且再睡会儿罢。”
她话音很轻很轻,似透着些诱哄的味道,和语气不同的是,她敛下的眸眼中,皆是一片冷意。
她常年伺候在娘娘身边,学到的东西很多,如今轻轻低哼着莫名的调子,圣上眉眼渐渐松开。
不知何时,茯苓的轻哼声停了下来。
她抬头,失神地盯着那顶翡翠香炉。
香炉是几年前的供品,娘娘见了甚喜,亲自开口向圣上讨来的,娘娘很少向圣上讨东西,圣上岂有不应之礼。
这翡翠香炉在雎椒殿内用到至今。
茯苓想起如今躺在皇陵的娘娘,不知想起了什么,忽地轻扯了扯嘴角。
她环着双膝,埋头在上,她扯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