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了。
朝廷本就设有女户,袁腊月乃袁氏夫妻独女,自然可以按规矩请立女户,继承袁氏夫妻留下的家业,与袁二叔无关,婚姻大事也由不得袁二叔做主。
不得不说,后面这个判决,才叫百姓们开了眼。
袁二叔夫妻一个不察便翻了车,还要把先前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袁二婶想想晚上都睡不好睡觉那可是他们家的银子,怎么就白白便宜了一个丫头呢
围观的百姓们也表示三观受到了冲击,原来朝廷还有“女户”这玩意儿还能由女子单独立户继承家业
这可真是件新鲜事儿。
由此可见,岐州这边有落后。大宣开国之初就把律法给定好了,女户早就有,兴平县百姓现在还跟听天书似的,仿佛第一回知晓还有女户的存在。
朝廷规定的律法,和有时候具体的操实施比起来,差距真是太大了。
有些人三观正在重组,也有人高高兴兴地点头,飞跑回家把女儿拽回来,气喘吁吁地问虞衡,“大人,现在就能帮女儿立女户吗草民就这一个女儿,可不想便宜了外人。”
学的还挺快。虞衡不由摇头失笑,点头乐道“当然可以,我先为你写份公证书,证实立百年之后,一应财物都由女儿继承。到时候,你女儿自动成为女户,只需去衙门管户籍那里知会一声就行。”
别说,有了这一个打头的,有那些家里没男丁的,都趁着这个机会一起找虞衡为他们的女儿办女户了。
这场面,莫名还挺有趣,虞衡看得颇感欣慰,家产给女儿,为女儿立女户,总比不把女儿当人,随便找个人家嫁出去,而后把财产给侄子好。
改变嘛,就是这么一丢丢来的。
袁腊月得了父母留下来的遗产,却不想再继续待在村里。她也看得出来,她二叔并不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悔过,心里还记着仇。要是她继续在村子里住着,二叔也好,钱家也罢,总有和她继续闹起来的一天。乡下真不是个完全讲道理的地方,谁的拳头大,说话就有分量。她分得的田和地,一准儿守不住。
现在她二叔嘴上说还,等一回去,一说要还,肯定瞬间变脸,强占不给。她一个无依无靠又没什么武力的姑娘,实在争不了什么,还得担心钱婆子暗中使坏,将她那个傻孙子放进袁腊月的家门,闹个人尽皆知。
于是,袁腊月特别干脆地在朝堂上表示,“民女父母已经下葬,民女也不想再回伤心地。既然已经立了女户,民女便把家里的田地和房子都卖了吧,日后,除了给父母上香,我都不会再回村里了。”
最后一句话,袁腊月是对着她二叔说的。
她二叔神情一愣,袁腊月又开始求虞衡,“大人心肠好,民女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人怜悯帮忙。”
虞衡挑眉,“何事”
“民女什么都不懂,卖田地房屋之事,民女想托大人帮忙。这些日子,民女在慈幼堂中安身,觉得那些一出生就被父母遗弃的孩子委实可怜。民女身无长物,卖田地房屋所得的银钱,便取出一部分捐给慈幼堂吧”
方氏眼中露出了星星点点的笑意,果然是个聪明姑娘,那些财产,即便大人判了归她,她一个人也要不回来。现在托付给大人帮她转卖,那她二叔也不能再占着这些东西不还了。没见她二叔脸都绿了么
虞衡眼中也浮现出一抹笑意,欣然颔首,应了此事。
袁腊月当即高兴地连连给虞衡磕了好几个响头,又起身,像一只花蝴蝶一般,轻快地奔到方氏身边,一脸期冀地看着她,忐忑问道“方娘子,我可以去慈幼堂干活吗洗衣做饭我都会,带孩子我也可以学,一准儿做得特别好”
方氏看着这样机灵的一个姑娘,哪有不愿的正想点头,又是一顿,将话头又抛给了虞衡,“这事儿我说了不算,大人应了才行。”
虞衡一听就知道方氏这是在给袁腊月做脸,也是一笑,点头道“你很优秀,善良,勇敢,爱憎分明,品行也好,慈幼堂正需要你这样的人。”
袁腊月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堪比天上的太阳,搂着方氏一只胳膊不肯放,时不时又发出一阵笑声,小声欢呼,“方娘子,以后我就可以一直住在慈幼堂啦我喜欢那里”
不管是院子中生机勃勃开着的的不知名的花朵,还是干净明亮的屋子,袁腊月都喜欢得紧,就连别人觉得非常吵的婴儿哭声,袁腊月都觉得十分有趣,别看她年纪小,哄孩子却是一把好手,她在慈幼堂这段时间,婴儿们都比以前安生不少。
这一场官司判下来,留给人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女户之事。
原来,只生了女儿的“绝户”,还能有这样的选择。
至于后续虞衡对罪魁祸首的处置,百姓们反倒不在意了。王家那个养野猪猛兽让它们伤人的疯子,被虞衡毫不留情地扔进了大牢,现在也没有专业的精神病院,为了其他人的生命安全,这位还是在大牢里好好待着吧。
至于周行伦和方知府这帮办事不力的官员,虞衡也各有处置,周行伦当场被摘了乌纱帽,虞衡重新升了个县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