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的是将人才放在合适位置的能力。显然,太子已经成功地越过了这条及格线了。
太皇太后和太后同景隆帝一起住在别宫,太子既然过来了,自然也要向她们请安。
更因为太皇太后和太后是女子,太子才能更好地请她们为自己解惑,“母,皇祖母,少傅先前对我说,我们身为男子,要将女子当个人看,这是何意女子本来就是人啊”
太皇太后和太后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讶和震撼之色,她们位高权重,纵然是昭宁帝见了她们,也要向她们行礼。但是,即便是她们的亲儿子,也从未对她们说过,剥离她们女儿妻子和母亲的身份,她们首先还得是个人。
这一句话如同当头一棒,让她们的灵魂都在为之颤抖,心中猛然升上来的,是一股极为陌生的情绪,热血、不甘、遗憾、欣慰交织在一起,简直令她们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太皇太后忍不住问了一句,“虞衡,就是沐老夫人的小孙子吧”
太后眼眶微红,点头笑道“正是,虞家满门忠烈,子孙个个儿都是端方正气之人,虞衡小小年纪便凭借自己的本事挣下了国公的爵位,又被赐了丹书铁券。这等不世出的奇才,怪不得能说出这般温柔又公正的话来。”
“沐老夫人教出了个好孙子啊”太皇太后目露欣慰之色,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印记,因着她恬静的心性也透出几分慈悲,“这样出色的年轻人,有能耐又年轻,不知道日后能做出一番怎样的成就来。只可惜,我怕是见不到那一天了。”
太后握住了太皇太后的手,柔声安慰道“正因为这孩子年纪还小,未来可期,我们就更该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亲眼看看,多年之后,他能否做到自己所说的,将女子当成一个人看。”
太皇太后失笑,“他现在不就已经做到了”
太后一愣,而后也是一笑,“溶月那孩子,确实运道极好。”
真正相比起来,纵使她们母仪天下,是天下女子的典范,论及日子过得好不好,秦溶月可比她们幸福多了。
太皇太后对太后颇为愧疚,当年她受先帝偏爱贵妃之苦,她的儿子同样经历了这番痛苦,却还是有样学样,宠出了一个淑妃,还出了个受宠程度堪比太子的齐王,当年太皇太后都怕景隆帝再次上演先帝朝的悲剧,为此还疏远了齐王,又颇觉对不住儿媳妇,只能不断给儿媳和嫡长孙体面,让众人知道,他们的地位坚不可摧。
如今景隆帝也退位了,有些当年无法说出口的贴心话,太皇太后也能对太后说一说了,“太上皇说的没错,有些人的灵魂,是会发光的。你也是,善良的灵魂闪闪发光。我当年深恨贵妃母子,恨不得让他们死。我本以为你也同我一样,却不料,你竟然能将齐王视如己出。”
“这大抵就是缘分吧。母后可还记得,儿媳当年也怀过一胎,和淑妃差不多的月份,只可惜没能保住,要真能生下来,也是和齐王一般大的年纪。”太后微微一笑,她当初早就看淡了男女情爱,并不将景隆帝放在心上,看着时不时被出云丸折磨的齐王,念及当初那个没能出生的孩子,一时心软罢了。
现在齐王一心辅佐昭宁帝,还关心太子的成长,也只能说是当初太后种下善因得到的善果了。
太皇太后低低叹了一声,“女子一生,何其艰辛。倒是不成想,会有一个男子站出来,对别人说,要把女子当个人看。齐王倒也有几分识人之明。若是我去了,在奈何桥上等上些年,下辈子再托生成女儿家,不知道是不是能像虞衡说的,堂堂正正地做个人。”
不是任何人的附庸,只是她自己。
太后一想到自己永远都要和先帝绑定在一起,身上永远烙着先帝之妻的印记,死后依制,还得和先帝葬在同一陵寝,就觉得恶心,死都不敢死。
婆媳俩说着体己话,站在屋外的景隆帝听了许久的墙角,良久才转身离去,走远后才摇头轻笑,自言自语道“那朕也得活久点才行,好歹还能为母后她们发点声,做个人嗯只要要求不是那么过分,还是可以的。”
虞衡还不知道太子已经在景隆帝面前把他卖得干干净净了,好在太皇太后和太后给力,婆媳俩一番话让景隆帝有所触动,隐隐还有点支持虞衡的意思,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现在,虞衡最要紧的就是,将岐州刺史的破提议给拍回去。
就像太子最开始说的,岐州刺史这折子,在寻常官员们看来确实没毛病,为夫家守了五十年寡,确实值得一个贞节牌坊。这奏折刚念完,就有人点头表示同意,“王方氏确实忠贞不二,堪为女子表率。这贞节牌坊,该颁。”
当然,也有人跳出来反对。虞衡正握紧了拳头准备一顿输出,结果有人的速度比他还快,胡尚书嗖的一下就抬脚出列,朗声道“臣有异议。朝廷若颁下了这块贞节牌坊,便是告诉所有人,朝廷不支持寡妇再嫁。你们这些说话不过脑子的,张嘴就说该给这块贞节牌坊。老夫倒要问问你们,日后寡妇不再嫁了,人丁从哪儿来现在正是需要人口的时候,好不容易有了红薯玉米等物,让百姓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