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衡冷冷看了她一眼,“难不成我脸上刻了冤大头三个字”
红妈妈哂笑,轻轻给了自己一嘴巴,陪笑道“瞧我这张嘴,三公子心善,反正她也没多长时间可活了,三公子若是不嫌晦气,就把她带走吧。”
说完,红妈妈亲自将这女子拉起来,乐呵呵道“胭脂啊,妈妈就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好好跟着三公子吧。”
虞衡拿出五百两银票递给红妈妈,言简意赅,“赎身银子给你,卖身契拿来。另外,把她的体己银子还给她。”
“是是是,三公子稍等,奴家这就去拿”红妈妈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心中暗骂虞衡傻,白白浪费五百两买个活不了多久的人回去,也不嫌晦气。不过,这种傻子越多越好,不然的话,她还怎么赚银子瞧瞧,这不又多了五百两,本以为亏本养了个赔钱货,没想到濒死关头还能给她挣点银子,好极了
红妈妈生怕虞衡反悔,步履匆匆拿了个小包袱跑了出来,喘着气将包袱扔给胭脂,“喏,你的东西都在这儿了,收好。”又转身恭敬地递给虞衡一张纸,陪笑道,“三公子请过目,这就是胭脂的卖身契。”
虞衡看了一眼,淡淡点头,而后看向红妈妈等人,皱眉,“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事情都结束了,就别站在这儿碍眼了。
红妈妈暗中咬牙,诅咒了虞衡八百回,面上还得笑盈盈地点头称是,带着几位龟公进了香云楼,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那名为胭脂的女子不住给虞衡磕头,泪水涟涟,脑门上都磕出一片青紫,感激道“多谢公子相救”
虞衡叹了口气,将剩下的五百两给了她,“好好治病吧。”
说完,又将卖身契塞进她手里,“你自由了。”
不管这病能不能治好,好歹不用再待在这个泥潭里了。
胭脂怔住,紧紧抓住这张禁锢了她十多年的卖身契,哭得撕心裂肺,一边发疯似的将卖身契撕成碎片,一边疯狂向已经走远了的虞衡磕头,额头上的血迹流了半脸都不曾感觉到痛。
虞衡没有回头,只说了一句,“努力活下去吧,未来不会比现在再差了。”
胭脂再次怔住,而后眼中迸发出惊人的亮光,一改以往楚楚可怜的神态,坚定地抹去脸上的鲜血,朝着医馆而去。
恩人让她活着,她便一定好好活着。
虞衡身后跟着的护卫见状,分了一个人护了胭脂一番。她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重病在身又身怀重金,正是贼人下手的好目标。三公子发了回善心,总不能以后让他听到这女子被人谋财害命的消息。
虞衡不知道护卫们办事办得这么周全,他将卖身契还给那位胭脂姑娘后,来到河边叫了只小船,拎着一坛酒,独自一人在船上就着落日余晖仰头痛饮。
系统总觉得虞衡的状态不太对,忍不住冒出来问了句
宿主,你还好吗
虞衡一边喝酒一边淡淡答道“我很好,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罢了。”
什么事宿主你突然性情大变我有点慌啊。
虽然虞衡之前是嘴贱了点,讨嫌了点,但系统都习惯了那样贱兮兮的虞衡,结果虞衡冷不丁从逗比咸鱼变成深沉少年,系统一时间真适应不了。
虞衡则微微一笑,眼中却如同这波光粼粼的秦淮河水一样,没有丝毫温度,“想明白了某位大佬写过的一句话,封建礼教,都是吃人。”
系统也不由沉默,社会规律就是这样,谁也无法改变。
天色渐暗,河上的花船已经点亮了花灯,在暮色中缓缓而来,时不时传出丝竹管弦之乐,打扮精致的花娘粉面含情,同女票客打情骂俏,脸在笑,心在哭,也不知有多少人和胭脂一样,被老鸨如扔垃圾一样的扔出去,过完这可怜又可悲的一生。
虞衡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回头看了一眼香云楼,而后让船夫靠岸,准备回去。
结果虞衡一上岸,就见萧蕴正安静地站在一边等着他,虞衡脸上不由带了些许笑意,迎上去问了一句,“等了很久吗”
萧蕴摇头,关切地看了虞衡一眼,似是松了口气,“心情好点了”
“是啊,喝完一坛酒,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倒是让你担心了,回去吧。”
萧蕴却伸手拦了虞衡一把,轻声道“江南夜市也是一景,马上就要回京了,不如去夜市上逛一逛,看看能不能给家人带点有趣的东西回去。”
虞衡眼神一亮,拍掌笑道“我都差点忘了此事,是该逛一逛。”
夜市很是热闹,有叫卖吃食的,有耍百戏的,还有戏班子搭台唱戏,引来众人轰然叫好,孩子们则牵着大人们的手,望着各色吃食流口水,也不妨有熊孩子撒泼打滚躺在地上耍赖要点心吃的,还有各式给孩童的小玩具,拨浪鼓小铃铛,叮叮当当的响,配着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也别有一番韵味。
虞衡兴致勃勃地拉着萧蕴看了一场胸口碎大石的表演,跟着鼓掌叫好还给了不少赏钱,又跑去各个小摊上瞧带有江南特色的东西,一口气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