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大拇指上带了一个玉扳指,正不紧不慢地品着茶,虽然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但浑身的气势却让人心生敬畏。
虞启昌和方山长站着,他坐着,这位中年男子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正是当朝皇帝,景隆帝。
景隆帝瞧着倒是心情不错,眼神也十分好使,一眼就瞧见了虞衡和虞娇,笑着问虞启昌“那两位是爱卿的儿女吧朕还记得,上回救下苏熙的,正是他们。”
这记性可真好,虞启昌恭敬答道“回陛下,那正是微臣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女,难为陛下还记得他们。”
“你啊,有这样一对出色的儿女便偷着乐吧,还说他们不争气”景隆帝笑眯眯地看着虞启昌,接着道,“朕还记得你那闺女颇有你几分风采,箭术十分了得。你那小儿子,听闻今年接连压了博陵书院那两个有名的少年天才,一举拿下小三元。这样的儿女你还说他们不争气,那这世上怕也没几个争气的孩子了。”
虞启昌心中一凛,对景隆帝愈发敬畏,别看虞衡这段时间出了不小的风头,但区区一个秀才,放在京城根本不算事儿。日理万机的景隆帝竟然知道虞衡科考的全部经历,可见这位帝王对朝堂和时事的掌控有多厉害。
方山长也凑趣,“侯爷那位幼子委实不错,天分极高还毫无傲气,还心性沉稳,在他这个年纪,委实难得。”
“是啊,就是太沉稳太有主见了,接连拒绝方山长和老夫的邀请。老夫心里还纳闷呢,什么时候博陵书院和国子监都这么不让人在意了”这是愤愤不平的许祭酒。
虞启昌赶紧笑着解释,“实在是那小子太过懒散,平日只顾着吃和睡,若是进了书院和国子监,怕是给夫子们添堵的。”
这话说的,还是人话吗
在场众人更酸了。都是寒窗苦读出来的,谁念书像靖安侯他儿子似的,听起来就没费什么劲儿,轻轻松松吃吃睡睡就连拿三个第一。这话要是传了出去,靖安侯那小儿子以后出门怕是得多带几个护卫,这也太招人恨了,保不齐就有那么一两个屡试不中的阴郁书生想揍他一顿。
眼见虞启昌一开口就不断地在为虞衡拉仇恨,方山长顿时失笑,转头看向景隆帝,温声问道“陛下此次出宫,护卫可都备好了宫外人多手杂,陛下龙体要紧,可得多当心啊”
景隆帝摆摆手,笑道“不碍事,禁军乔装了一番将周围护了个严严实实,方爱卿不必担心。”
说完,景隆帝又将目光投向球场,看着在马背上飞驰的少年们,景隆帝脸上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点头道“这些可都是我大宣未来的栋梁,上马能打仗,下马能作文,好两位爱卿,这可都是你们教导有方啊该记你们一功。”
方山长和许祭酒同时躬身,“谢陛下,陛下谬赞了。”
场上的赛事十分胶着,双方互不相让,加上平日里的龃龉,竟渐渐打出了真火。展平旌一个不留神便被对方的球杖击中,眼前一黑瞬间掉下马背。
虞衡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扶着栏杆伸长脖子关注着那边的情况。
好在李修反应快,探身用球杖将展平旌推了一小段距离,让展平旌惊险地躲过了马蹄的踩踏。
这个变故一出,场上氛围更为肃杀,博陵书院这边的人围成一团,怒气冲冲地向国子监讨说法。
虞衡担心展平旌的伤势,脚步匆匆下了楼想去看看展平旌的情况。博陵书院的人见是他,也没拦着,虞衡就这么顺利地进了赛场。
双方情绪都十分激动,博陵书院这方更是全都在气头上,指着对方的鼻子就开骂“输不起就别玩,出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干什么”
国子监那边也很气,张嘴就顶了回来,“他自己傻,不知道躲,还有脸怪我们”
展平旌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就听到了对方这不要脸的话,气得差点又晕过去,还是虞衡眼疾手快掐了一把他的人中,才让他再次清醒过来。
展平旌多傲气一人啊,平时怼起人来毫不留情,这口气他能忍
见对方还梗着脖子死不认错,展平旌冷笑一声,握紧了虞衡的手,定定地看着虞衡,声音虽然虚弱,却很是坚定,不容虞衡拒绝,“你去,代替我比这一场”
不是想把虞衡拉进国子监吗,现在我就让虞衡代我出战,让你们看看他和我们博陵书院的关系有多近
展平旌都伤成这样了,虞衡也不忍心拒绝他。再加上刚刚虞衡在楼上看得一清二楚,对方确实是故意往展平旌身上招呼的,手段很不光彩。虞衡也没打算顾及国子监的面子,干脆地点头应下了展平旌的要求。
沈修等人顿时明白过来展平旌的用意,纷纷点头道“好极了,你就在一旁好好骑马跑几圈,看我们怎么收拾他们”
展平旌被其他人小心翼翼地抬去看大夫,虞衡接替了他的位置,刚一上场,国子监那边的人见了虞衡就黑了脸,这人未免也太不识好歹国子监和博陵书院的事,要你掺和
虞衡心里也有气,好好的一场公平比赛愣是被他们拉低了档次,还出手伤人,这品行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