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现在说,没有种子也没什么用。还给陛下徒增烦恼。陛下日理万机,草民不敢拿这等小事烦陛下。”
刘彻简直气笑了,“你欺君还有理了”
谢琅心想,反正比你有理。
“草民不敢。”谢琅低着头恭顺道。
刘彻点了点他,“少在吾面前装。吾已看清你的真面目。你就是个抓不住,逮不着,滑不溜的泥鳅。哪天被吾抓个正着――”注意到他怀里的小孩,话锋一转,“吾一定好好赏你。”三十大板,皮开肉绽。
“谢陛下。村里的棉花收上来,除了留够自家种的,草民就让他们无偿送给朝廷。”谢琅道。
刘彻冷笑一声,盯着他,“我是缺钱的人吗”
你不缺钱。你爹和你爷爷给你攒了万贯家产。拴铜钱的绳子都烂了。米仓里的米都生小的了。可我敢说卖给你,你就敢把我推到菜市口,让刽子手吓唬我一番。
谢琅“草民谢陛下。”
“呵嘴上谢吾,凭你的胆识,指不定在心里怎么腹诽吾。”刘彻放下棉衣,注意到还有个大包,“这又是何物”伸手摸摸,软软的,“给吾做的棉衣”拆开一看更像被褥,“谢三郎”
谢琅连忙说“草民不知陛下在仲卿这里。”
再说我跟你也不熟。
刘彻此时此刻恨不得生撕了他,“你知道也不会给吾做。”
“此物应该是献给陛下的。”卫青开口道,“有两个。”
刘彻转向他,“休要为他开脱。两个,一上一下刚刚好。”睨了谢琅一眼,“对你的仲卿兄真好。”
“草民不过是投桃报李。”谢琅道。
先是“溥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又来个“投桃报李”,还能说出“民以食为天”。谢琅再说自己只是个普通农夫,他还信谢琅,他就是谢小七。
刘彻直接问“师从何人”
“草民从未见过他老人家。”谢琅信口胡诌。
刘彻指着他,“别跟我说在梦里学的”
“陛下英明”
“”刘彻噎了一下,怒道,“你当吾是你怀中小儿”
小七伸手搂住谢琅的脖子。
刘彻眼中一亮,“小七是不是刘爷爷有个问题想问你。”
小七整张脸埋在谢琅脖子里。
刘彻气结,真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孩子。
“仲卿”刘彻转向卫青。
君命不得不从。
卫青走向前,“小七,仲卿爷爷抱抱。你三爷累了。”
小七伸出手抱住卫青的脖子,还偷偷看一眼刘彻。
刘彻拿大的没办法,拿小的,好像也无可奈何。
“小七,这个东西是你三爷在山上找的吗”卫青指着棉花。
小七点了一下头。
卫青“多不多”
“好多好多。”小孩说完就看谢琅,我没说错吧三爷。
谢琅笑道“你仲卿爷爷想知道我跟谁学的文字。”
“夫子啊。”小孩脱口而出。
刘彻忙问“哪个夫子”
“就是夫子啊。”小孩疑惑不解,还有别的夫子么。
卫青开口道,“你见过吗”
小孩使劲点点头。
“在哪儿”刘彻忙问。
小孩想也没想就说,“学堂。”
“学堂”刘彻和卫青同时看向谢琅。
谢琅先说去年卖熊,后又把刘彻彻赏他百金,他只带回去十贯钱的事和盘托出。
末了谢琅才说,“草民认识的字都是村学的夫子教的。”
“你竟在村里私设学堂”刘彻指着他,还有他不敢干的事么。
谢琅“陛下独尊儒术,草民崇拜陛下,便找村里懂文字的人了解儒家的事。得知孔老夫子在家乡传道受业解惑,草民万分敬佩,才在村里私设学堂。”
刘彻张张嘴,发现无法反驳,转向卫青,“你信他的鬼话吗”
“不信好像只能把廷尉找来。”卫青道。
别看刘彻这么生气,让他对谢琅用刑,刘彻还真不舍得。
“吾先给他记下。”等他没用了,再跟他一块算。刘彻瞪着谢琅,“祈求这辈子都别被吾抓住。”
谢琅轻咳一声,“有件事草民一直想向陛下和仲卿坦白,草民小的时候,有个术士曾给草民算过命――”
“贵人面相,官至封侯。”刘彻道。
谢琅看一眼卫青,“那是仲卿的面相。草民的是三十七岁有个死劫,过去了寿终正寝,过不去就去了。”
“谢三郎啊谢三郎,吾只知道你胆大包天,没想到你心还能如此狠。狠的连自己都诅咒。”刘彻指着他,“以为这样说,吾就不追究你屡屡欺君”
谢琅苦笑“谎话陛下深信不疑,真话怎么就不信了呢。”
“你十句话里九假一真,让吾如何信你。”刘彻瞪着他道。
卫青忍不住问“三郎,此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