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占着,原谅我暂时不能还给你们。就让他的头发先陪着你们。
“三郎的魂我不知去了何处,如果和你们在一起,也劳烦他先附在发上。你们的亲人,我会帮你们照看好,也会让养蚕里的人永远记住谢三郎。”
谢琅说完这些又磕三个头,才领着小孩回去。
经过他家两块田地,谢琅忍不住停下来,打量着两块荒地,越看越觉得可惜,很想在地里种点东西。
可是种什么
红薯还在地里埋着,等他扒出来都该霜降了。棉花,花朵全落了。找遍村里老人他才知道,这种花得人工授粉。否则能不能结出果来全看天意。结果这次天没站在谢琅这边,不但他家屋后的,山上的棉花也没能开出一朵白花。
即便结出果子,开出白色的花也没法种。盖因他还没能做出取棉籽的东西。
谢琅绕着两块地来回转三圈,在外面掏粪坑的谢建业忍不住走过去问,“三郎,你看什么呢”
“我想在这块地里种点麦子。”谢琅没敢指他屋后的八亩地,而是指路西边的六亩地。
谢建业放下铁锹,走过去,“现在”
谢琅点了点头。
“别想一出是一出。”谢建业皱着眉道。
谢琅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因为还没人这么干过,“用你给我的麦子当麦种。不成就算了。成了年后收下来不耽误种糜子,还多一季收成,你不高兴”
“这六亩地得一旦粮食。”谢建业提醒他。
谢琅道“我家的粮食都堆成山了。”
谢建业想起来了,他八亩地见六十石粮食,村里人找他换,一斤半换他一斤,这么一翻,自家的糜子和小麦加起来,也没谢琅家的麦子多。也不怪他瞎折腾。
“要不你试试回头下雪全冻死了,你别哭啊。”谢建业道。
谢琅摇了摇头,“我既然种,就做好被冻死的心理准备。”说着,抬头看向谢建业,“不过,得麻烦你帮我拉粪。下午犁,明天耙,明天下午种。”
谢建业想也没想,“成”回屋去找板车。
起初村里人见他拉粪,误以为他嫌门口粪堆得太多。下午见他扛着犁出去,在他家门口打竹子做纸的人纷纷跟上去。
“三郎,现在犁地干什么”谢伯文开口问。
谢琅把他同谢建业说的话又跟众人说一遍。养蚕里的老少爷们都觉得他瞎扯腾。
转而一想,真能成,他们明年也可以这样种,又希望谢琅能成功。
在养蚕里众人纠结不已的情况下,谢琅把他家屋后的八亩地也犁了。
众人又看不懂了,“这块地不种,你犁它干什么”
“我担心下面有虫,地翻过来把虫冻死,明年种小麦的时候就不用担心生虫了。”谢琅实话实说。
众人不知该说什么。因为以前没这么搞过,又忍不住信他,有牛和驴的人家干脆也牵着牲口把地犁了。
他们犁好,又下一场雨,天晴了,其他人就借他们的牲口也把地犁了。
亭长过来拿税钱,看到养蚕里的地翻新一遍,脱口而出,“你们村的人都是闲的。”
“是闲的。”最近养蚕里很出风头,谢琅不想大年三十还有小偷来拜访,就没跟亭长解释,给了钱,把亭长送走,就回屋做门窗。
门窗安装好,破损的大门换上红椿木的,谢琅还是没搬进新房,因为他还得做榻。
考虑到过两年小七大了要自己单睡,就用乌木做两张榻,又做两个大大的衣柜,才搬进新房。
此时天已冷下来。可这时又没有棉衣,谢琅想找村里人买蚕丝,做两件蚕丝袄和裤,又担心村里人说他败家。
左思右想许久,谢琅干脆坐谢大郎的车去城里买几件皮毛衣裳。
谢大郎见状,不禁说,“忍一下就过去了。”
“我可以忍,小七忍不了。”谢琅道,“你家今年也赚了不少钱,给几个孩子一人买一件呗。”
谢大郎不舍得,天冷躲被窝里就成了。
可他看小七穿上毛茸茸的衣裳,小脸红扑扑的,再想想自家孩子脸色惨白,咬咬牙,买三件回去。
到家自然是被姚桂芝念叨一番。
谢大郎就说谢琅买了四件,他和小七一人两件。
此言一出,姚桂芝不念叨他,改念叨谢琅不会过日子,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谢建业提醒她谢琅家里还有一堆纸,姚桂芝顿时没话了。
谢琅搬进新房,就把好的纸放在他卧房里,厚薄不均匀的放在东边客厅里。擦屁股的纸都堆在最东边的粮食房里。
起初谢琅还担心有老鼠,后来发现连老鼠毛都没有,就没再管过。然而,他却不知道,姚桂芝不念叨,村里其他人念叨了。
这还得从小七说起。
小七不爱美,但毛茸茸暖和和的衣裳是他三爷买的,小七想让大家伙儿知道他三爷多疼他,到家就领着金猴、虎子和小狼绕着养蚕里转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