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谢春娥的丈夫不知道,还是谢春娥的婆婆说的。
谢春娥不放心,背着她婆婆,让她丈夫偷偷去打听一下,那女人干活一把好手,也没有碎嘴的毛病,就是性子有些厉害。
姚桂芝听到厉害就不大乐意。冷不丁想到谢琅曾跟她说,只要心好,厉不厉害都行。
随后又想到姚兰花是个闷不吭声的,看起来很老实,结果心那么毒。
姚桂芝就说她想见见那个女人。
还未出月子的谢春娥就裹着头巾陪她走一趟。
姚桂芝听女人说话爽利,看起来比姚兰花年轻,面相也舒服,又想到她带着个儿子,不敢作恶。因为她不老实,姚桂芝把她和她儿子赶出去,她就彻底没家了。姚桂芝就对谢春娥使个眼色,就这个。
谢春娥正想同那女子的爹娘说,姚桂芝很满意。
女人的嫂子和弟妹过来,进门就讲聘礼。
养蚕里的日子好,女人有所耳闻,很担心她嫂子和弟妹把姚桂芝气走,就隐晦的表示她二嫁,不用聘礼。给她置办两件衣裳,给她爹娘买块羊肉就成了。
那妯娌二人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话赶话就让女人滚。
姚桂芝腰板硬,见她俩欺负她未来儿媳妇,顿时不乐意了。
有道是三个女人一台戏。算上谢春娥,和那女人的娘,是六个女人两台戏。
大戏开锣,也不知怎么演的,结束时女人就和她儿子上了姚桂芝和谢大郎的车。
姚桂芝跟谢琅说起来,也没能回忆起来,因为当时场面太乱,险些打起来。见谢琅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姚桂芝老脸一红,讷讷道,“我也是老糊涂了。”
“您可不止老糊涂,是很糊涂。”谢琅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姚桂芝点头,“是是。可人都上车了,我也不能再让人下去啊。”
“婚书呢”谢琅问。
姚桂芝看着谢琅,“你是里长,你给想个办法。”
谢琅翻个白眼,“我刚安生两天。”
“也是你跟我说的尽快啊。”姚桂芝接道。
谢琅张张嘴,“我也没跟你说过要这么快。见一面就把人领回来。”
“可,可现在人来了,总不能送回去吧。”姚桂芝苦着脸道。
谢琅长叹一口气,“明天再让大哥过去一趟。”顿了顿,“让前里正随他一起去。里正家的伯娘充当媒人。下午二嫂去城里是不是你和她一起,买十斤羊肉,再买两匹布,明天送去那边,过个明路。”
“十斤羊肉”谢广惊呼一声。
此时的一斤不过是后世的两百五十克,半斤。谢琅都嫌十斤少,想让她买二十斤,“成婚那么繁琐的事,现在只剩这点,十斤多吗”看着姚桂芝。
十斤不多。
姚桂芝摇了摇头,“就买这些”
“你觉得少就再拉一板薄豆腐,一板素鸡,一板豆腐干和一板干油皮过去。”谢琅道。
这些家里都有,花不了几个钱。
姚桂芝道“那就添四板东西。我这就去找你二嫂。”
“等一下,让那个女的――对了,叫什么”说了半天,谢琅都忘了她叫什么名。
姚桂芝道“叫孙芳。儿子本来跟她丈夫姓,到娘家改成跟她姓,叫孙小壮。听春娥说,不想看她儿子跟他爹一样,体弱早逝。”
谢琅点点头表示明白,“明天谈好告诉我一声。”
“我知道。”姚桂芝说着见冯英从屋里出来,“我和你二嫂去城里。”
谢琅点一下头,转身就想走,“等一下,那个孙芳先别去我大哥家。”
“跟你姐说好了,这两天跟她睡。”姚桂芝道。
谢琅彻底放心下来,冲谢广使个眼色,回去。
谢广跟着他道谢琅家门口才说,“这也太快了吧。”
“快不好”谢琅笑着问,“有他在前,赶明儿你今天见明天娶,也没人说你。”
“可不能跟他这样说。”
谢琅扭头看到秦红从她院里出来,“我和他说笑呢。我大哥也是不得已。姚兰花今天没能和我大哥说上话,明天一准得过来。”
听说谢大郎领个女人回来,在谢仲武门口排队烤油皮的女人都不烤了,聚在一起聊,谢大郎是不是出去一个月憋坏了,才这么急不可耐。
众人一听谢琅的话,立刻抛下谢大郎,跑过来问,“姚兰花又来了”
谢琅把他刚才从姚桂芝那儿听到的说给她们听,末了就说,“明天早上不来,晌午咱们最忙的时候也得来。你们注意点。决不能让她进村。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虽聪明,也不是天下最聪明的人。她看到咱们的烤房,回去一说,难保不会有人做出来。”
谢琅前世去过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看过彩绘铜车,得知马颈圈采用的是金银焊接技术,焊机痕迹要放大二十倍才能看清。陵中出土的宝剑,历经两千多年,依然锋利无比,就不敢小看古人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