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盯着陶盆里的鱼,笑着问,“是不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鱼”
小孩抬起头,看清说话的人是谢琅,抿嘴笑笑。
谢琅蹲下去捏捏小孩的脸,就端着盆出去,去鳞去内脏,冲洗干净,谢琅发现缸里的水见底了。
谢琅第一反应是从江山图中放水,摊开右手,猛的停下来。他家没水井,他一直不出去挑水也会惹人怀疑。
谢琅把鱼划开,用盐和姜腌上,就拿起木桶和扁担,领着小七去挑水。
三郎干惯了农活,谢琅也是个不怕苦不怕累的,但满满两桶水对身体单薄的谢琅来说还是很吃力。
水倒入水缸中,谢琅就摊开右手,把水缸加满。随后把还没有水缸高的小七抱到木墩上,“我煮鱼。”
谢琅的江山图中没有任何污染,里面的鱼肥美鲜嫩,倒入清水煮也十分美味。以致于小七吃一大块鱼,喝半碗汤,打饱嗝了还盯着煮鱼的陶罐。
谢琅看到小孩一会儿抿抿嘴,一会儿舔舔嘴唇,笑着说,“等把你爷爷送地里去,咱们再做。”
说起爷爷,小孩收回视线改盯谢琅。
谢琅“等一下就去。”
院里打扫干净,把他昨天脱下的衣裳,和乌黑的面巾以及抹布洗干净,又把被褥拿出来晾晒,就领着小孩去村东头谢元家。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谢琅扭头看去,是小七的大伯,“是没打算过来。我担心小七跟某些人在一块呆久了,也变得跟某些人一个德行,要钱不要爹。”
“你说谁”
“说你怎么了”
谢琅和小七的大伯同时扭脸,看到里长皱着眉头往这边来。
“里长英明。”谢琅噙着笑道。
里正转向他,“你也少说两句。”
在水源问题上养蚕里不能退让,谢元的死也就不能怪里正。可此事也是因里正而起,所以里正责无旁贷的帮死者家属讨钱。然而,里正内心不赞同这种做法。
看在谢元的面子上,里正什么也没说,但不代表他不生气。因为谢元的两个儿子的做法太让他心寒。
里正走过来就盯着谢元的大儿子,“你爹的棺材打好了没”
“还没有。”
里正“木头呢”
“我们等会儿就去山上砍木头。”
里正“等会儿”
“等会儿天都黑了。”谢琅看热闹不嫌事大。
里正瞪一眼谢琅,你小子给我少说两句。随即转向谢元的大儿子,“没听见你三叔的话现在不去真等天黑再去”不待他开口,又说,“明天打井,每家每户至少去一个人,包括你们家”
“我,我去了,我爹怎么办”谢元的大儿子忙问。
里正“明天又不下葬。有你媳妇,有你妹妹妹夫在家,用不着你们。”说着转向谢琅,“陶圈买回来了,打井的位置也选好了,你能保证一次就成”
“这么大的事,我可不敢乱说。”谢琅道,“我家还有八亩地呢。”
谢琅想到屋后的八亩地就头疼,即便他是猴哥,拔根猴毛就能变出曲辕犁、耧车、耕耙耱,八亩地也得忙活三天。更何况他不是猴哥,虽然知道曲辕犁、耧车和耕耙耱的工作原理,试着做能做出来,可也需要时间。
偏偏他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时间。再不种春小麦,夏天都要来了。
里正不知他心中所思所想,见他这样讲,“跟我去地里看看。”
“现在不行。”谢琅道,“探地下水的东西我大伯还没做好。”说着,担心谢建业做错了,“里正,帮我看着小七,我去大伯家帮他一起做,是个铁的东西。”
里正上午答应过谢琅明天打井,便点点头,“去吧。”
谢琅到村西头,迎面碰到送砖的人,连忙打开大门,让他们把砖头卸到正房东侧的空地上。
“三郎叔,是你家买的砖”
谢琅转身看到是东边邻居家的儿子谢广,“对。有事”
“你家又没有白事,买砖干什么”
谢琅“盖房子。”
“盖盖什么”谢广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谢琅笑道“你若是嫌晦气,我明儿去找个巫师来看看。”
“不,不是,我又不住,我晦气什么。”
谢琅“那就成了啊。”
“我我是怕你”谢广看着三郎,想说不敢说,担心真出了意外,谢琅做鬼都不放过他。
谢琅见他稚气未脱的小脸皱成一团,笑着说,“我又”
“野猪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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