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是谢元养着,这事你知道吧”
谢元家在村东边,靠近山,谢琅家在村西头,田地在自家屋后面,他家亲戚也多在西边,以致于他很少往东边去,也跟那边的人不熟,包括谢元。
不熟谢元还救谢三郎,谢琅想不明白这么仁厚的长者怎么会养出父亲尸骨未寒,就想用父亲的尸体换钱的儿子。
“我知道。”谢琅问道,“那孩子也伤着了”
谢建业“没有。刚才我不是说大家伙正在商议对策么。”
“是的。然后呢”
“谢元的俩儿子就说,他爹是为咱们大家伙死的,又撇下个孩子,他们每家都有三个孩子要养,养小七着实困难,希望咱们能帮他们家一把。”
谢琅瞠目结舌。
以前只知道穷山恶水出刁民。合着古代天子脚下的百姓也是这个德行。
谢建业一直很羡慕谢元,俩儿子勤劳能干,儿媳妇持家,比自家儿子媳妇强的不是一点半点。经过今天的事,他宁愿自家儿子懒点,眼高手低点,也比那等没良心的好。
谢琅可没空管谢建业心里想什么,“这么明目张胆的找咱们要钱,村里人就给”
“老的没了,撇下个小的,里正要给。大部分人也赞成。有钱的给十文二十文,没钱的给文。”谢建业说着看向谢琅,“我就是来问问你打算出多少。”
谢琅对上谢建业的眼神,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他大伯是希望让他多出点。
谢三郎的父亲是个打铁匠,他娘善养蚕织布,两口子勤劳节俭,成亲那年盖的土房子住到现在,墙裂开了也没舍得推到重建,是攒了不少钱。
去年谢三郎的爹娘误食从山上摘的毒蘑菇死去,置办老两口的丧事也没用多少钱。盖因棺材是谢三郎自己打的。
谢三郎当时能躲过一劫,是他那天病了没胃口。哪曾想到头来还是没躲过去。
如今谢三郎变成谢琅,他家的钱没变,他推脱没钱,谢建业也不信。可是让他把钱给那种人,谢琅宁愿扔在水里听响声。
“大伯希望我出多少”
谢建业“你出三十,我出二十,咱俩凑够五十”
“你可真慷慨。”二十文足够做一条细麻布衣裳。谢琅看到他身上的粗布麻衣,没好气道。
谢建业被他看得尴尬,叹息道“人都不在了,就别计较了。”
“钱给他们,他们就会养那孩子”谢琅很怀疑,亲爹都不管,会管侄儿别是想把侄儿卖了吧。卖谢琅心中忽然有个主意,“我的意思是指好好养。”
谢建业没懂,“什么好好养”
“他们家孩子有什么,那孩子有什么。”
谢建业习惯性想说,这是一定的。猛然想到谢元的俩儿子不是他,拿着村里的钱,不用到孩子身上良心不安。
谢琅见他迟疑,“给那孩子一口吃的,直到他长大成人”
一口吃的能吃饱还成。
谢建业总觉得谢元的俩儿子会把他们弟弟的孩子当成奴隶。
“这点都达不到”谢琅长见识,真长见识了,更加坚定他心中的想法,“大伯,我想养那孩子。”
谢建业“养什么”神情一滞,“孩子,你,你想养那孩子你才十七,自己还是个孩子,养个孩子将来怎么成家三郎,是不是脑袋还疼,等着,我去给你找巫师。”
谢琅伸手抓住他,“大伯,我好好的。”注意到到自己的右手,忽然想到跟随了他半生的千里江山图。
不动声色地摊开右手放在粗布被褥上,只有他能看到的千里江山图若安然无恙,谢琅顿时放心下来。
千里江山图是个大千世界,里面有山川河流和大海,有春夏秋冬四季,总而言之,世间有什么那里面就有什么,除了人和飞禽走兽。
谢琅前世大学军训的第一天就被教官选中,然后带到特殊部队,成为一名特工。这个“千里江山图”就是一次执行任务,躲避敌人的围追堵截,快要饿死的时候突然出现的。
有了“千里江山图”,养个孩子对他来说一点也不困难。更何况还能给自己积福,还能报答谢元的救命之恩,于情于理他都该收养那孩子。
谢建业不知自家侄儿已变成谢琅,也不知他来历非同寻常,也不知他心中所思所想,就再一次问“你为什么要养那孩子”
“谢元是为了救我而死的。”
谢建业脱口道“你说什么”
“若不是他推我一把,脑袋被开瓢的人就是我。”谢琅实话实说。
谢建业睁张口结舌,“真的”
“千真万确。我刚才问你他没事吧,就想跟你说这事。”谢琅道,“听你说他俩儿子要找山黄里的人讹钱,我就不打算说了。
“可我想到被谢元捧在手心里的小孙子,以后过得猪狗不如,我心里不安,才决定告诉你。大伯可不能说出去。”
谢建业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被那俩混东西知道,会拐过来讹你。”
“是呀。大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