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谢力强打了电话,再复地向他询问,到底有没有把事情说出去。
“我又不是傻我能说吗”谢力强语气非常不耐烦“你能不能别疑神疑鬼。”
景哲走到僻静的角落,压着嗓子道“我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是你自己作贼心虚,跟老子无关,你别把老子扯进来就行了。”
“别忘了,事情是我们一起做的。”
“是你做的我后面走了跟我没关系”
“药是你放的,你以为你摘得干净吗。”景哲冷声道“想要安然无恙,就把这件事烂到肚子里。”
威胁完谢力强,景哲回了宿舍,躺在床上睡午觉,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眠。
他烦躁地坐起身,摸出手机又看了看景绪发给他的地址。
与其这样惴惴不安,不如找到他把这件事解决干净,反正只要他没有直接证据,仅凭一枚纽扣,根本定不了他的罪。
景哲搭乘出租车,来到了景绪给他发的地址。
这里是一间废弃的仓库,仓库荒无人迹,但是里面的房间里似乎有动静。
景哲深呼吸,循着声音,走到了二楼的一间小屋里。
房间正中间的椅子上搁着一台电脑,电脑上播放的视频,正是那日他和谢力强俩人“作案”的画面。
景哲全身冰凉,赶紧扑过去想要删掉视频,可是电脑似乎被设置过,屏幕锁定了,他没有办法删掉视频。
这时,房间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景哲连忙起身开门,却发现仓库的门从外面被人反锁了。
他用力拍着门板,大声喊道“景绪你想干什么放我出去”
这时,更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他嗅到了外面传来的刺鼻的浓烟味道。
景绪在放火
景哲死命地拍打着门板,大声骂道“景绪,你你放我出去你要当杀人犯吗你要杀了你的亲哥哥吗”
门外,景绪用燃烧的麦秸杆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平静地说“当年,你害怕我告诉父母,你画了那些诅咒我伤残的水彩画,所以趁着父母不在家,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焚烧它们,结果引燃了窗帘,把房子烧了起来。”
“是我把你从着火的房间里拖出来,你欠我一条命,现在该还给我了。”
景哲抱着脑袋,极端的恐惧令他近乎崩溃了“我不欠你,我什么都不欠你就算你聪明,就算你样样都比我强,那又怎么样,是妈妈选择了我,妈妈更爱我她不要你了承认吧,你就是嫉妒我,就是嫉妒爸爸妈妈更爱我多一些”
景绪狠狠按灭了烟头,哑着嗓音道“景哲,我有过不平、但是你不要忘了,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一次也没有。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我的底线。”
“你疯了,你早就疯了你的心理评估是有问题的”景哲用力拍着门板,大声喊道“你杀了我,你就什么都没有了陆怀柔不会让一个杀人犯跟陆粥粥在一起你到最后还是一无所有”
景绪看着浓烟弥漫的房间门,说道“景哲,你有手机,为什么不试着报警看看呢。”
他一句话提醒了景哲,他慌慌张张地摸出了手机,按下了110,然而就在电话拨出去的那一瞬间,他手指顿住了。
回头,望了望那段循环播放的视频画面。
一旦报警,他什么都完了
景绪就是看准了自己不敢报警,所以才能这般肆无忌惮
“你看,我当年没有选择,要么葬身火海,要么跳楼。”景绪咧开嘴,微微一笑“现在我给你选择,趁着火势还没有蔓延开来,一切都还来得及,要不要报警,随你。”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开了仓库。
景哲想尽了一切办法,撞门,撬门锁,甚至站在窗边疯狂呼救,可是废弃仓库周围荒无人烟,没人来救他。
除了报警,别无他法。
他知道,景绪根本就是个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真的会杀了他
浓烟透过门缝渗入了房间里,熏的他眼泪直流,他站在窗户边,朝楼下望了望。
二楼的高度与当年景绪跳窗的高度一样,跳下去可能会重伤,也可能会死。
景哲用力咽了口唾沫,咬着牙,准备着要往下跳了。
然而求生的本能却在不断地阻止他。他双腿发软,最终还是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知道此刻,景哲才总算明白,当初景绪站在窗户边的绝望。
正如他所说,他有选择,可是当年的景绪却没有选择
最终,想要活下去的战胜了一切,他颤抖地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很快,警车和消防车呼啦呼啦地开到了现场,将景哲救了出来。
然而当景哲走出房间之后,却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熊熊火势,只有一捆焚烧殆尽的麦秸杆子,正对着他的房间门。
而从溢入门缝那些黑烟,正是焚烧麦秸杆散发的烟雾。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