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是余生(2 / 4)

,沿着河岸去寻找他的孙女。

他接到电话的时候,近乎可以说是五雷轰顶,全身的血液充上脑门,直接一头栽在了办公室的门口。

医生说是血压飙升引起的晕厥,给他办理了住院手续,然而刚刚醒过来的陆怀柔,不顾任何人的阻拦,第一时间驱车来到了鹭水村。

听村民说,掉进那条河里,几乎可以说十个有九个都送了命。

陆怀柔耳朵里“嗡嗡嗡”的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说,几乎一夜之间鬓间便染了霜。

他不敢想象,陆粥粥如果离开了,他会怎么样

陆粥粥落水之后,一度以为自己真的就要命丧黄泉了。幸而陆怀柔在寒假期间,尽心尽力教了她半个月的游泳技能,不至于落水之后直接沉底。

扑腾中抱住了一块浮木,这算是万幸中的万幸,保住了半条性命。

下游几乎没有村落,荒无人烟,陆粥粥抱着浮木,在水势不算湍急的浅滩处拼命蹬腿。靠岸之后,全身脱力,没多久便晕了过去。

等她再度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深夜了,她蜷缩在河岸边的杂草堆里,全身湿透,又冷又饿。

手机因为进水,没有办法和外界取得通讯。陆粥粥在恐惧的情绪中煎熬了两个小时,又悔恨又难过。

她不该跟爷爷吵架,不该跟齐琪吵架,她以后一定控制自己的脾气,不再骄纵蛮横了,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如果还能有命活着,她一定好好对待家人,再也不去河边了,再也不惹爷爷生气了。

她抱着膝盖啜泣了起来,低低念着陆怀柔的名字。

周围很黑,附近荒无人烟,连一星灯光都看不到。

朦朦胧胧的倦意中,她仿佛听到了爷爷喊她的声音。

一开始,陆粥粥还以为是因为太饿出现了幻觉,没想到声音越来越近,她用尽全身力气,也只是嘶哑地喊了一声“爷爷”

嗓音宛如受伤的小兽一般虚弱,但是陆怀柔还是听到了,他朝着河边跌跌撞撞跑过去,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摔了不知道多少跤。

“小小陆,你在哪里”

“这儿爷爷,我在这儿哇呜”

随即,他听到了小姑娘的暴哭声,循着哭声冲进河边的芦苇荡,在半人高的芦苇丛中找到了她。

那一刻,重重压在他心头、令他喘不过气的那块大石头,骤然落下,陆怀柔感觉到了重获新生的滋味。

漂泊的航船归港,一切尘埃落定。

他终于找到他的宝贝了。

小姑娘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劲儿认错“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尽管心疼的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但是陆怀柔忍住了。

他摸摸她的脑袋,用颤抖的嗓音说“命够大啊小孩,这样都能找到你,以后以后都会平平平安安。”

他说话都快不利索了。

陆粥粥蜷在他怀里嗷嗷地哭,她是真的以为自己快死了,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爷爷弟弟和和景绪了。

她好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她好舍不得离开他们。

当天晚上,小姑娘转入县医院紧急抢救,腿上有几条撞击的淤痕,身体脱水、极度虚弱,除此之外没有大碍。

抢救室外,陆怀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从来不信神佛天命的他,双手紧紧攥着拳头,堪堪就跪在了手术室外。

只要她好好的,好好地长大,平平安安。即便立刻要了他的命,他也绝对不会犹豫半分。

后来,陆粥粥转院回到北城,陆怀柔每天都在医院陪着她。

陆粥粥彻底清醒之后,看到陆怀柔正趴在窗边熟睡,他的鬓边一下子添了好多好多白头发,特别明显,她难受得不得了。

都说儿女是父母的债,可是陆怀柔又欠她什么呢。

他把她一手拉扯大,把她养的白白胖胖,半点委屈都没让她受过,他欠她什么,一夜之间老了这么多。

陆粥粥躺在床上,没什么力气,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湿润了枕头。

陆怀柔醒过来,见小姑娘偷偷擦眼泪,紧张地问“那里痛”

陆粥粥想抱抱他,可是手上还在输液,她只能颤颤巍巍伸出左手,摸摸陆怀柔的脸“爷爷,我错了。”

嗓音微微沙哑,带着哭腔。

“行了,你这句话这么多年说了不下万遍。”陆怀柔语气倒还算轻松,勾勾她的小鼻子“哪一次改过。”

“我那天说的都是气话,我说了好多不该说的。”陆粥粥哽咽着哭了起来“我以为我要死了,我好后悔,好后悔说那些话,我怕以后爷爷想起我来,只会想到我说的那些混账话。”

陆怀柔擦掉了小姑娘眼角的泪花,勉强地笑着说“你爷爷是那么小气的人”

“呜”

“别哭了,这么大的丫头,还哭鼻子,待会儿你弟弟过来,看到又要笑话你。”

陆粥粥其实有好多表决心的话要说给陆怀柔听,不过当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