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跑进刘庄头家的一个仆人,第一时间看到刘豹躺在地上,口喷鲜血,惊道“大郎,你怎么了”
烛火摇曳,那仆人也终于发现天人般的白衣女子,连忙跪倒“小姐”
尹羲冷笑“很好,看来又要耽搁时间了。”
却说这刘豹自称是尹寒山的外甥,这拐着弯儿,还真有一层关系。原来是刘豹的母亲王氏是尹寒山的远房表妹,尹家本不是一流的士族,尹寒山也不是尹氏一族的宗子族长。在尹寒山发迹之前,尹寒山自己都只是一个耕读传家的小地主,何况是尹寒山的远房表妹。
尹寒山高中之后,特别是在李世民手底下步步高升,多有亲戚来依附。
尹寒山的远房表妹家想要投机取巧来依附,尹家又需要人帮忙管理钱粮收成,就让他们来了洛阳一带管一处庄子。
李氏看在有亲戚的份上,素来宽和,他们每年也就意思意思送些钱粮进京。
但是一心富贵的刘家又怎么会满足于当庄头,这些年仗着尹相的官威,在乡里为恶,霸占良田,欺压佃户。这刘豹好色,淫辱妇女更是家常便饭。但是地方官府看在尹寒山的面上,素来睁只眼,闭只眼。
原来今天尹羲来了,这周家的老父像要在尹羲面前告刘家一状,他淫辱了周家女儿不算,半年前还纵马踢得他儿子重伤不治而亡。
但是刘家早派人拦住了周家人,刘豹心中不忿,带着贴身随从过来把周父周母再打一顿,然后当着他们的面凌辱周家姑娘。
尹羲坐在周家简陋的堂上,听着周父、周母悲泣控诉着刘家的恶行,不禁又羞又愧。这刘家这么大胆,也是他们尹家驭下不严之过,母亲性子温柔,知书达理,但是在管理庄子的能力上就差了一点了。
尹羲就在周家呆了一夜,她要是离开这里,怕被刘家做了手脚。
一大早刘庄头就召集了庄上的打手赶到周家门外,亲自进来给尹羲“请安请罪”。公孙凌和赵云卿发现尹羲今早不在庄子里,寻迹赶过来,看到周家茅屋外围着十几个年轻男子。
那些年轻男子过来拦他们,可是没有沾到他们的衣角,他们就已经进屋了。
只见刘庄头躬身进屋,拱手道“小姐,这里腌瓒之地,您怎么能长呆”
尹羲不咸不淡地说“昨晚刘豹私闯民宅,行凶打人,侮辱良家妇女,被我当场抓获。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和周老爹抓他去见官,按本朝律奸辱未婚女子判流放边疆。”
刘庄头跪了下来,求道“小姐饶命我只有这一个儿子。”
尹羲说“周家也只有一个儿子,他家的儿子死得,你的儿子死不得”
刘庄头说“这些农民欠了相府许多银子不还,豹儿也是为相府催账,遇上他们耍无赖才打伤了人,没成想那人竟病死了,竟诬赖到豹儿头上。”
尹羲知道这些人滑头,笑道“欠不欠债那是另一回事,是不是他打死人也是另一桩案子,昨夜潜入周家打人、强奸是铁板钉钉了的。我对我并没有亲眼所见的案子没有查清的兴趣,看见的案子却不能不管。”
不需要查前头的案子,就足以弄死他了。
刘庄头咬牙道“我等为相府管理庄子,兢兢业业,若无人催债,这些刁民欠债不欠,我们每年哪来的租子送去相府小姐因此就里外不分,将豹儿送官,岂不让我等忠心为主之人寒心”
尹羲道“很寒心吗”
刘庄头咬牙道“是。”
尹羲问道“这心都寒了,是不是就不愿再为相府效忠了”
刘庄头顿了顿说“小姐不通庶务,胡乱作为只怕有违相爷和夫人的意愿。小姐若是弄得我们这些为相府出力的老人寒了心,将来还有谁来为相府做事”
尹羲呵呵一笑,说“你这人真逗,你自家的心都操不过来,居然还操心我家的事了。别人会不会为我相府做事,你说了不算,你又不是皇帝。至于你,既然心都寒了,勉强不会有幸福的,那就别干了。”
刘庄头说“你说什么”
尹羲俯下身,温柔一笑,说“既然寒心到了不愿为相府做事,本姑娘岂是强人所难之人”
刘庄头说“相府在洛阳这么大的产业,这些泥腿子欠了庄子多少旧账,小姐理得过来吗”
刘庄头身边的账房也说“小姐是知道这账有多复杂,庄子有多难管,没有刘老爷,以后年年谁来运租子进京”
尹羲站直了身,负手叹道“这可就难办了。”
刘庄头眼中闪过得意之色,说“几个刁民闹事,小姐还年轻,就算被他们哄骗了去,我等也会体谅。”
尹羲目闪冷芒,转身将刘庄头踢倒,骂道“放你娘的狗屁你算老几”
刘庄头吃痛,蹲在地上一时起不来了,门外的打手都围到了门口,看到尹羲一副天仙的模样,可是也不容易制服,犹犹豫豫。
刘庄头暗想现在为了儿子,只怕是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真让尹羲乱来,弄到尹相跟前去,他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刘庄头叫道“快,快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