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她一眼。
韶音笑盈盈的,好似故意破坏气氛的人不是她。
撒下花种后,赵渊辞便上了心,每天都要跑花圃边上,蹲下去,仔细打量一遍。
过了五六日,种子终于发芽了。
“音音快来看”外出买了妻子爱吃的早点,刚刚回到家里,只见妻子已经如往常一般起了,在梳妆台前梳妆。他等不及,捉了她的手腕道“发芽了种子发芽了”
韶音被他拽了出去,跑到花圃边,只见挨着墙的一小片长方形的花圃中,一夜之间冒出了许多嫩绿的小芽儿,清新娇嫩,可爱得不得了。
“发芽了发芽了”赵渊辞兴奋得像个孩子。
韶音点点头“是啊,发芽了。”
她脸上挂着笑意,但是显然不及赵渊辞来得深。赵渊辞看着她,渐渐笑意淡了少许。是了,这是他开垦的土壤,是他撒下的种子,他一日看几回,远比她更期待。
但是没关系,本就是他想要开始新生活,她是被他强行拉上的,他原不该强求她怎样,是他在打动她。
收回视线,他温柔地看着满目的娇嫩新芽,心里是说不出的喜悦。
赵渊辞头一回种花,况且又抱了希冀在里面,每天积极得不得了,早上要看,下职后回到家还要看,并且非要拉上韶音一起。
他兴致勃勃的,尝到了前所未有的乐趣,随着盛夏到来,天气炎热,每天办差很辛苦,他也没有露出过烦躁的情绪。
“音音,我想要两条擦汗的手帕。”这一日,夫妻两个沐浴过后躺在床上,说了会儿话,即将入睡时,赵渊辞忽然说道。
韶音觉得这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很干脆地应了“好。”
她动作很快,隔日便将两条手帕做好了。
赵渊辞拿在手里,发现这是两条不怎么精美,只能称得上简单素净的手帕。
他本应该喜悦的,因为这是妻子头一回送他贴身的物件儿。然而,他眼前不知怎么浮现出了一条异常精美,他甚至舍不得用的手帕。那是表妹送他的,被他收藏在书房了。
开心的情绪甚至没有涌上来,便很快消退了。他看看手帕,又看看妻子,心里渐渐涌出苦涩。
本来娇俏可人的妻子,不知怎么,忽然间变得黯然失色。而她做的帕子,也是那么普通。
他又想到了表妹,想到她赠他手帕时,面染红霞,情意绵绵的模样。心里忽的闷痛,令他不由得闷哼一声,脸色都微微发白起来。
连着两日,赵渊辞下衙回来,没有给韶音带什么。
韶音便问他“手里银钱不够啦”
“不是。”赵渊辞淡淡地说,“你倘若想吃,使下人去买罢。”
韶音瞅了瞅他,没说什么,只点点头“我知道了。”
当晚,下了一场暴雨。
赵渊辞被轰隆的雷声惊醒,猛地坐了起来。疾风吹着雨点,打得窗户噼啪作响,动静很是不小。
然而他看向身畔,却发现妻子睡得很香。仿若什么也未察觉,呼吸绵长,睡得酣甜。
这是个没有心的人,他心里暗想,缓缓躺了回去。
闭上眼睛,重新沉睡过去之前,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次日一早,他终于知道自己忘了什么。
“不”
他站在花圃前,看着满花圃的刚过脚踝的牵牛花,无一幸免,尽都折损。断茎,残叶,湿哒哒地裹进泥土里。
赵渊辞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都碎了“不,不”
他顾不得弄脏鞋子,直接踩了进去,蹲下去,一片片拾起断茎、残叶,口中满是不能接受的声音“不,不会的,这不是真的”
他怎么会忘了呢怎么就没想起来呢昨晚他明明醒了的
赵渊辞气自己,气得不得了。韶音站在花圃外面,看着这片惨状,也惋惜不已。
她叹了口气,被赵渊辞听见了,不知想到什么,猛地转过头。只见妻子体体面面地站在花圃外,脸上难掩惋惜,但眼底一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
他眼也不眨地看着她,直看得她渐渐惊诧起来,张口欲问,他猛地站起来,抿着唇,从她身边擦过。进屋换了官袍,看也不看她一眼,大步出门去。
“有病吧”韶音暗暗翻了个白眼。
灰灰这时有发言权了,说道“他生你气呢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心疼他觉得你没有参与感,气只有他自己出力呢”
韶音便道“难道怪我吗是他想让我喜欢他呀他不做些什么打动我,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灰灰点点头,说道“是。不过,你现在有多少喜欢他啦”
“喜欢他”韶音诧异道,“你在说什么”
灰灰愣了一下,随即小心翼翼地道“一点都没有吗”
“没有”韶音回答得斩钉截铁。
灰灰暗中唏嘘,大魔王的心可真狠,不由得为赵渊辞说起话来“他对你不错呀,每天跑出去给你买早点,回来时也会捎一些吃的、玩的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