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着一板一眼的事,可真是太萌了。
“涵儿有心了。”她缓缓坐下去。
涵儿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担忧“母亲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韶音说道,“我很好,涵儿不要担心。”说着,还伸出手去,轻轻抚了抚他的额头。
纵然知道他是个心智成熟的大人了,可是这个孩子从小没有父亲爱护、母亲疼爱,是一个人长大的,他心里有一处仍然是个孩子,韶音便将他当成小孩子看待。
虚弱地咳了几声,她温柔地看着他说“涵儿这么好,我舍不得你,再难也会撑下去的,涵儿不要担心,相信母亲。”
涵儿其实没有太担心。
他知道她身体不好,也知道她曾经没能捱过去。在他心里,她现在每多活一天,都是赚来的。
他只是
只是希望她能多活一天,再多活一天,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不要像记忆中的那样,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嗯。”他点点头,不自觉地朝她偎了偎,这才有余力往战场中看去。
贺知砚和秦锦夜正打得激烈,一时之间也看不出谁占上风,谁占下风。涵儿自知年纪小,帮不上忙,也就不掺和,收回视线,四处扫视着。
忽然,他在马背上看到一只水囊,顿时双眼一亮
立刻站直身体,噔噔噔,跑向马儿。
他个头矮,蹦跶几下,也没能摘下水囊,便去喊徐瑶月“五姨母五姨母”
徐瑶月回头看来。
“水囊。”涵儿指了指马背上。
徐瑶月立刻过来,摘下水囊,拧开了塞子。
她以为是涵儿口渴,谁知涵儿夺过水囊,抱在怀里,噔噔噔,朝韶音跑去了。
徐瑶月一愣。
涵儿没管她,抱着水囊跑向母亲“母亲,喝水。”
韶音接过来,歉然道“是母亲没用,竟要你小小年纪照顾我。”
涵儿摇摇头。
照顾她又有什么她辛辛苦苦生下他,他本就该孝顺她的。
曾经是没有机会孝顺她。如今撞到奇遇,莫名回到幼年时,或许就是上天怜悯,给他一次机会。
韶音喝了点水,又将水囊递给涵儿,让他也喝两口。
正要招手让徐瑶月过来,也喝两口水,润润嗓子,却见场中局势陡然变化
秦锦夜到底是男主,虽然受了伤,但仍旧战力超群,他压制得贺知砚愈发没有还手之力。
及至此时,贺知砚不再强撑,从怀里取出一只小纸包,冲着秦锦夜兜头洒落
“我本想光明正大地斩落武安侯,”他以袖掩口,屏息躲过药粉,手中长剑指向秦锦夜,“奈何本领不济,只能出此下策。”
韶音远远看着,眼底露出笑意。
倒是涵儿不禁惊呼一声“父亲”
小小的身子也猛地站起来。
纵然秦锦夜待他不亲厚,不抱他、不对他笑、很少关切他,相对几个弟弟妹妹而言,待他冷淡得过分。
只管吃、管喝、给娶妻,尽着父亲应尽的责任,总是流露出“但凡有可能,我宁可没有这个多余的儿子”的态度。
但对涵儿来讲,他毕竟是父亲,把他养大了,还给他娶了那么好的婉婉,他从来没想过他会死
这一刻,他是情真意切的担心着。
但有人比他更担心,甚至反应比他快多了
“住手”徐瑶月猛地扑上去,撞开了贺知砚,使他的长剑没能捅入秦锦夜的胸膛,而是在他手臂上狠狠划过。
秦锦夜闷哼一声,踉踉跄跄后退。
韶音给的药粉很霸道,他只吸入少许,便立时浑身乏力,站都站不稳。
论起战力,现在的他和韶音并无不同。
“哐当”数十斤的精钢长剑,坠落在地上。
秦锦夜再也站不稳,单膝跪地。
而徐瑶月则紧张极了,立刻捡起长剑,双手抱住,吃力地举起来,对准贺知砚“无耻之徒打不过姐夫就耍阴招卑鄙下作”
她愤怒得小脸通红,整个人像是烈焰熊熊的女战士。
至少,在秦锦夜的眼中,妻妹娇俏玲珑的背影是那么的勇敢和无畏,令他心中震撼不已
“月儿让开”他道。
徐瑶月道“不”目光愈发坚决,看着贺知砚道“难怪齐王落败原来他手下都是你们这种上不得台面之辈他都是被你们拖累的你们有什么资格迁怒别人早早自刎谢罪下去见齐王罢”
贺知砚登时给气笑了。
他素来镇定从容,但此刻也不由得为徐瑶月的天真给逗乐了。耍阴招卑鄙下作她以为当年争夺皇位,双方玩的都是阳谋
“成王败寇”他淡淡说道。
因为今上是赢家,所以他当年做的事都是公正、大义、坦荡的,因为齐王败了,所以就是上不得台面的。
他懒得与徐瑶月浪费口舌,倒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