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两人或许不会如此。
但是生不出来,她有什么办法
长公主为此而怅然,心情郁郁。
少女时的憧憬与情怀,在见到那两个妾后,如见不得光的露珠,在太阳升起后蒸发不见。
那两个妾,都是本分的人,柔顺貌美,水灵灵的好姑娘。
长公主不至于嫉妒她们。这两人既没有她的美貌,也没有她的才学与气度,更遑论身份和地位了。但是,就是这两个哪哪都比不上她的人,却能跟她的丈夫亲密无间。
她想想就难受,不能释怀。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元宵灯会开始时,女儿央着要下去玩,她却没什么心情,只叫奶嬷嬷和婢女们跟着去了。
后来女儿走失,她为此恨死了自己。
她无数次地想,假如她将女儿拘在身边,待她多几分耐心,没有将她打发走,会不会是另一个结局
这份悔恨,如同绵绵不绝的剧毒,日夜啃噬着她的心。她不能原谅自己,更是怨恨上了丈夫。夫妻两个分居,见了面连话也不说一句,比陌生人还不如。
“娘,我解不开啦”韶音胡乱摆弄几下九连环,便抓着弄得乱七八糟的九连环,爬向了长公主。
身为五岁稚童,劝一个成年妇人不要为情伤怀,是不可思议的事。她只能找些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
长公主正在出神,就被女儿往怀里塞了一把九连环,垂下眼睛,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扣子,她额角抽跳一下“你怎么弄得这么乱”
天资聪颖的长公主,很难理解女儿的笨拙。她不会解没关系,但是搞得这么糟糕,就很奇异了
“不知道呀。”韶音挨着她坐了,晃了晃她的胳膊,“娘,你帮我弄。”
长公主便道“我帮你解开,那也是我的本事,你仍然不会。”说着,手指动了,“看好了,是这么解的。”
先是将她弄得乱七八糟的九连环恢复原样,然后慢慢地解,一边解,一边讲。
“嗯嗯嗯。”韶音不停点头,时不时迸出一句,“娘好厉害”
长公主一点也不受用,反而拧起眉头道“你怎么这么笨”
“可能是像爹。”韶音说。
长公主顿了顿。
提起靖安侯,她难免就想到儿子、纳妾以及一些让人烦躁的东西。
但是低头看着女儿眨巴眼睛,颇有些狡黠的模样,又柔软又可爱,心软成了一汪水“笨就是笨,不要找借口。”
“那我到底为什么这么笨啊”韶音仍旧是仰着头,眨巴着圆圆的眼睛,用女童特有的稚嫩音色说道“明明娘很聪明、很厉害的。”
长公主不禁语塞。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了,她天资聪颖,记事也早,五岁时已经能将九连环解开四个扣了。
“可能是像你爹。”她只好道。
说完,自己也笑了。
烦恼的事情就在那里,它是不可能消失的,长公主只能自己慢慢消化。
好在她有女儿,漂亮可爱的女儿,跟她心贴心的女儿。
没有儿子,她不在意。
丈夫与旁人亲近便这样罢。
大抵这世间并不存在十全十美的事。她有着高贵的出身,拥有高高在上的地位与富庶的财资,还有一个娇憨可爱的女儿,她应当知足。
骄傲的长公主,在没有否决丈夫纳妾的那一刻,便已是做出了选择。
她并非不能控制丈夫,令他永不纳妾。
但是当他生出这个念头起,一切就变了。
她不要那种东西。
从小到大,她拥有的都是最好的。
她学不会将就。
跟女儿拆解了一天的九连环,长公主口干舌燥,脑仁嗡嗡的,精疲力竭。
什么儿子,什么纳妾,什么憧憬破碎,谢谢,她没空去想。她只想有人把这个缠人的笨蛋抱走,暂时离开她跟前,让她喝口水,清静片刻,好好歇一歇。
“不要嘛,娘,再解一遍嘛。”韶音犹如一个精力旺盛,永远不会枯竭的大魔王,摇晃着长公主的手臂央道。
长公主此刻只想昏过去。
“我儿,你让娘歇一歇。”她有气无力地说。
韶音脆生生地道“我让了啊,娘刚才不是歇过了吗”
长公主“”
喝口茶,怎么能叫歇一歇
她想躺下,仰倒,盖上被子她要这种歇一歇
最后还是挽翠拎了只鸟儿过来,逗弄小郡主,把她暂时哄走了。
长公主得以歇息片刻。
等到傍晚,因着早早答应女儿要出去逛灯会,便收拾车马,带着一干仆人和护卫往预订好的芙蓉楼去了。
这是京中一位老太君手里的产业,原就是方便女子们雅聚的,地段极好,口碑也佳,不仅仅长公主带着女儿去了,一些身份尊贵的夫人们也到场了。
包厢的门没有关,不时有人来拜见,长公主一一见过,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