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寻了宣纸,顾邵研磨,询问了皇上的意见,最后在上面写了一首皇上早年间做的诗,为了与诗相配,还在下面花了一副墨梅图。
画成之后,两人都十分满意,对着字画不住地点头,各自互夸了许久。
有来有往,收了顾邵的字画之后,皇上还又点了付公公进来,让他去库里找了一副前代的古画送给顾邵。
能让皇上收入库中的东西,可想而知该有多珍贵。顾邵只随意瞟了那落款一眼,便拳头一紧,忙按捺住激动,接了过来。这画若是能卖的话,别说他们一家人十几年的花销了,就是在京城这儿再买一套房子,也还有余钱。
只可惜,这画他不敢卖
一时间,顾邵又欣慰又心疼,最后百感交集地出了太极殿。
顾邵离开之后,皇上还在琢磨着自己方才给的东西是不是给少了。毕竟他的状元郎今儿可是给他狠狠地长了一回面子了。户部那些人成天在他耳边叨叨叨,欺负他听不懂那些东西,说得天花乱坠,他早就不满意了,如今有了状元郎,且让他们叨叨去罢,看到最后谁没面子。
皇上又拿起顾邵留下的字画,越看,越是打从心底里觉得满意。这手字,写得可真是没话说啊。皇上得意了一下,最后吩咐道“将这挂在朕的书房里头吧。”
“这”付公公有些为难,没有立马接过字画。
皇上当即意识到不对,瞪着眼看他“怎么,你还敢嫌弃不成”
“这是顾大人的字画,连圣上您都称赞有加,奴才哪里敢嫌弃。再说了,这字画,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写得有多好。”
皇上哼了一声“谅你也不敢的。”
付公公点头哈腰,一时又劝道“只是这字画再好,也不适合挂在圣上您的书房里头。奴才虽然识不得几个字,可也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奴才却是听说过的。顾大人入翰林院的时间虽短,可却已经出了好几回的头了,这回户部的事情,保准要不了多久也会被传出去。说句不中听的,顾大人这般早惹了一众人的眼。倘若您再明着器重顾大人,岂非让他们越发地妒忌,没准还会在背地里给顾大人招灾呢。”
也是知道皇上圣明,不会轻易怪罪别人,付公公才会说得如此推心置腹“圣上您多替顾大人想想吧,这字画,委实挂不得。”
皇上听进去是听进去了,只是心里还是闷得慌。他就喜欢状元郎,就觉得这字画好,想要挂在书房多看两眼又怎么了想他堂堂大齐国主,想挂一副字画还要这般地瞻前顾后,这皇帝当的,实在是憋屈。
可他又不能真挂。
皇上这样想着,瞬间变没了兴致,将字画往付公公那儿一递“行了,先收起来吧。”
付公公笑着接过,亲自拿下去放好。
这边顾邵回了翰林院之后,少不得又要因为一副字画掀起一点波澜。只是他们说他们的,顾邵压根没有放在心上。
在这翰林院待了这么久,顾邵对这地方也不见得多喜欢。翰林院多文人,事情不多,可鸡毛蒜皮的小摩擦却不少,兼之文人相轻,彼此看不对眼的大有人在。除了顾邵原先认识的几个,譬如吴澈之类,顾邵也就跟韩子朗玩得稍微好一些了。
至于其他人,顾邵不会多看,更不会因为他们的暗地里指指点点的目光言论而有什么反应。
说他有能力也罢,说他谄媚也罢,反正他也不会因为这些人改变什么。顾邵今日也未曾理会这些人,散值之后,甚至还抽空去送了一下簪子。
毕竟这簪子买都买了,若是不送回去岂不是浪费了钱簪子还挺贵的呢,当时为了逼退长公主母女,他可愣是咬着牙买了下来。
回来几次都后悔了,这可是他们家半个月的嚼用呢。
顾邵去送簪子,去得却不是尚书府。陈家母女俩个,前些日子已经从尚书府里搬出来了。
陈家之前便打算在京城买一座小宅子,只是一直没看好,如今有尚书府的管家从中牵线,没多久便看好了房子。
送完了簪子,告别了热情过头的岳母大人,顾邵这才慢悠悠地往家里赶。
回了家之后,顾邵将那字画放在书房里头挂好。顾大河与陈金莲也过来凑热闹,知道这是圣上赐的,不禁肃然起敬,甚至琢磨着要不要放个香炉,时不时地还能拜一下。
顾邵当然拒绝了。
他这是书房,可不是祠堂,摆什么香炉啊。
即便被拒绝了,还是不减老两口的热情。尤其是陈金莲,总觉得不出去吹一吹都对不住自个儿似的。虽说皇上不是头一个给邵哥儿赏东西了,可是每每遇到这事,陈金莲还是如头一回那般激动。
这左右都是认识的人家,陈金莲十分想要过去吹嘘一下,可是她还记得儿子的交代,一定要低调,再低调,不能暴露了本性。
陈金莲低调了一日,翌日一早实在忍不住了,买完菜之后便转头去了陈家新买的宅子处。
也是她来得巧,再晚一些,陈家母女便要出门了。这段日子李氏给女儿置办嫁妆,已经置办地差不多了,如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