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啊这是。”郑嘉树翻了一个白眼。
他在外头天不怕地不怕, 看到不顺眼的人想怼就怼过去了。
正在往前走的周伯琦停了一会儿,却也没有转头, 而是直接进了贡院。
郑嘉树更不满意他的态度了, 也不管那人是不是走远了,会不会听得到, 反正他说他的“背后说人不道歉, 还什么君子做派, 古人遗风呢,也不害臊”
明嘉郡主未曾下马车,这会儿陪着周伯琦过来的是郡马爷和周伯琦一个走得好的堂弟。见到旁边有人说自己堂哥, 这位周家公子立马就不乐意了,指着郑嘉树的鼻子道“你说谁呢”
“谁阴阳怪气的我就说谁呗。”郑嘉树才不惯着他。不就是郡主府里头出来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们顾兄还是晋安先生带出来的呢,见过他们吹吗
周家公子显然是认识郑嘉树这位京城纨绔的, 也认识他们方才送进去的那个公子正是正两日同他堂哥争得厉害的顾邵。知道多说无益, 他便只回了一句“可别得意的太早了, 等杏榜放过之后,有的你们可哭的。”
“我好怕哦。”郑嘉树做了个鬼脸, “嘁”了一声。
话不投机半句多, 两个人彼此看不顺眼, 冷笑了几声就没有再说话了。两家的大人看着, 也都十分默契地没有出声。孩子不懂事是孩子的事, 大人若是掺和, 那才真的不好看了。
两家拉着自己的孩子,各自转身离开,期间没有寒暄,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按理说同在京城里头,两家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本不该这般冷漠。无奈两家都是护犊子的,尤其是郑先生,自打方才周伯琦出声之后便没个好脸色,如今对着周家人的时候亦是如此。
郡马爷见郑远安脸色难看,心里也生了几分怒火。他们家伯琦说得本来就是实话,这么听不得实话,往后有得罪给他受的。
这回碰面,两家心里都不大痛快。
第二场会试,到此算是正式开始了。进了考场之后,顾邵歇息了之后精神便开始渐渐恢复了起来,脸上也有了血色。
会试第二场,考得是“诏诰表”“判语”之类。对顾邵来说,判语才是最简单的,毕竟他被系统逼着背下了律法,对此熟得不能再熟,答起来的时候也是得心应手。
洋洋洒洒就是几百字,一气呵成,中间毫无停顿。
顾邵也不管什么先后,就挑自己认为最简单的开始写起,至于略有些复杂的,后头再慢慢做便是了。
反正顾邵也不着急。考题再难,总难不过系统逼着他写的那些卷子,那才是真正难到令人发指,叫人憎恶的地步。
正因着他写得不是很着急,又不是很在意,写着写着便忘记时间,不知不觉间一日竟然就这样过去了。顾邵打了个哈欠,动了动腰和脖子,胡乱地收了草稿,将被子一铺,就倒下睡觉了。
这睡觉的流程,和会试第一场相差无几。
这会儿可没什么水可以洗脸洗澡,凑合凑合睡一觉呗,还能怎么样再难忍也就这么几天了,顾邵想着第一场自己做的那些题目。
郑先生说了,虽说会试严格,但是诸位考官精力有限,考场中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留给他们批阅考卷的时间并不长。有限的时间里头,第一场考卷便显得尤为重要,写好了第一场的,便能最先如考官的眼,往后即便写得差些,名次也差不了多少。
顾邵想着自己第一场的墨卷,脑中开始纠结。他写的,应该不差吧
“是吧系统”顾邵问了一句。
系统却道“等到杏榜出来的时候,宿主不就知道了”
“你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顾邵不乐意到了极点,以系统的本事,这些事儿肯定一早就知道了。这种明知道对方知道,却还是不能从对方嘴里挖出消息来的感觉,真是糟透了。顾邵一手枕着头,一边唾弃系统“你就瞒着吧,迟早我也是会知道的。”
“等我考过了会试,往后我再也不听你的话了。说什么渣男改造系统,明明就是坑人系统,可把我给坑惨了,对谁都比对我好,别人都是好的,就我被贬得一文不值。哼,往后我可不会再跟你一道了,你还是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顾邵滔滔不绝地说着违心的小酸话。
系统没有出声打扰这个智障。
顾邵说着说着,思维忽然就发散开了,一个挺身从床上翻了起来“等我过了会试,多半是会做官的,有了官职,回去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没准杜县令到我跟前都只能点头哈腰呢哈哈哈哈哈”
顾邵美得要死,想着想着,最后竟然笑了起来。
还没念叨几句,隔壁的墙突然被人捶了一下,声音钝钝的,带着一股浓烈的恼怒。
顾邵吓得一跳,赶紧闭上了嘴,缩回了床上。
号房隔壁还点着一支蜡烛。
周伯琦听着重归于静的隔壁号房,脸色才没有继续暗下去。他正在想着该如何写这一题,又如何写才能写得出彩,可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