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着实不错了。
考官入场之后没多久,会试第一场便正式开始了。
第一场考得是经义。
顾邵对这些早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且不论是秦先生郑先生还是晋安先生,都会拿这些东西考他,问得一个比一个细致,顾邵便是想忘记也不能。
他拿到试卷之后,扫了一眼题目,心中便已经有数了。
和他平时做的题目都差不多,既如此,那就照着平时做的写呗,还能怎么办
不过,场中不少举子却在看到题目的第一眼就皱起了眉。经义两字,听来虽短,可是想要琢磨透却不是一件容易事儿。
跟着不同的先生,治的经也不同。
有人擅治诗,有人擅治书,而五经之中,尤以春秋最难治。有些人读过四经,却偏偏在春秋栽了跟头,琢磨不透。或是抱着侥幸的态度,以为会试不会涉及,便不肯用心去学。
然而今日会试考题,恰恰就是出自春秋。
这可就叫人为难了。
第一场的三日,一晃就这样结束了。出考场时,众生相都在里头,有人一脸忐忑,有人已露绝望,有人却能沉稳安然。
不过,不论心境如何,脚步虚浮的都是大多数。毕竟在贡院里头关了这么久,里头吃睡又都不好,最折磨人不过了。身体好的还能挨一挨,身体不好的只差没死在号房里头了。
打从里头出来的,许多都是一脸菜色。
明嘉郡主早早地就守在贡院外头,她担心儿子,所以要头一个过来看。
等了许久,贡院里头的举子出来了一波又一波,愣是没看到她儿子的人。明嘉郡主拧着眉头,正打算派人过去问问,便看到不远处忽然出来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看清之后,她攥紧了手心“伯琦”
来人可不正是她儿子么。
明嘉郡主赶紧带着人迎了上去。后头的小厮立即扶上了看上去虚弱至极的公子,旁边那一个也赶紧伸手,将衣裳搭在周伯琦身上。
“我的儿,在里头可是受了大罪了。”明嘉郡主看着儿子苍白的脸色,说不出的心疼。要是可以,她也愿意让儿子受这份罪。
她儿子自小就金尊玉贵,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无奈这科场没有什么尊卑之分,再高的身份,也还是要进贡院,还是要忍受着十来日的苦日子。
周伯琦摇了摇头,撑着身子道“也没什么,只是有些累罢了。”
在号房里头坐了三日,每日都要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才能写得尽善尽美,精神耗费得太过,这才有些虚弱。
明嘉郡主听了儿子的话,赶紧道“累了那赶快回去,回去好好歇歇。”
一行人搀着周伯琦朝着郡主府的马车走去,才没走两步,忽然看到一个人影从后面走过来,与他们擦肩而过。
贡院外头,骤然看到一个脚步轻快,浑身洋溢着舒爽二字的背影,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不合时宜到,有些欠揍了。
明嘉郡主盯着那背影看了一下,突然反应了过来这人是谁。回头再看脸色不佳的儿子,明嘉郡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周伯琦自然也看到了那人,顿了一下之后,周伯琦便推开了小厮搀扶的手,兀自走向了马车。
小厮被推开之后,略有几分惶恐。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看到那位公子之后,就不让人扶了
明嘉郡主知道儿子的脾性,朝着他们摇了摇头“没事,都回去吧。”
几个小厮这才战战兢兢地跟着郡主一道过去了。
第一场考完之后,赌场里头下注的人更多了许多。
顾邵对此毫无所觉,他一身轻松地回去之后,郑家人为了不让他多想,连问都没有问过。顾邵乐得自在,他最不喜欢别人问得太过,考都考完了,按理说应该考一门放一门,问多了,白白让自己难受,何必呢
因为众人都不开口,这便导致午膳的时候,桌上什么压根没什么动静,更没什么人说话。
胡老夫人暗示了郑远安好几次,无奈她这儿子太不中用了,见她暗示之后反而端着饭碗将头转到了别处。
郑远安低头不吭声,他对着顾邵凶惯了,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说得不好,反而没面子,那还是不说了,郑远安心安理得地吃着饭。
胡老夫人心里那个气啊,瞪得更凶了。
她怎么养出了这么个不讨人喜欢的儿子来,心里想得再多有什么用,嘴上却屁都不会放一个。胡老夫人嫌郑远安没用,只好亲自上场,一个劲儿地给顾邵夹菜。
一时间,饭桌上除了胡老夫人殷切地“吃这个”“喝这个”以外,就没有别的话了。
顾邵乐得不行,毕竟作为一个重口腹之欲的人,他平生最爱的就是吃
郑嘉树倒是跃跃欲试想要问几句来着,只是还没开口就被郑嘉裕等瞪了回去。
郑嘉树默默地扒着饭,实则心里已经快要好奇死了。他那帮好哥儿也在问,一个个恨不得冲到他们府里来,扒着顾邵问个清楚。不过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