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泛着蓝紫色的云霞。中宫正殿廊下,宫人搬了一把椅子,出来,一个头发银白的老妇坐在上头目送夕阳坠去。
她是晋帝结发,中宫嫡皇后,楚氏。
她面容安详,容色依稀可辨出昔年风采。
她和晋帝少年夫妻,孕育了他们第一个孩子,就是盛王正弘。他聪敏过人,很受喜爱。他十五岁那年,晋帝就悄悄写了诏书,要立他为太子。谁也想不到,他二十岁行及冠礼前,反了。
这个本来就将属于他的江山,不及他心头所爱贵重。痛哭着求晋帝将心上人还给自己而不得,他癫狂地举起了反旗。
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他把大好前程和年轻的生命都搭进去了。
楚皇后追悔不已。她痛恨晋帝剿杀了亲生骨肉,更恨自己,没有教导儿子去成就霸业和野心,而是教他做个沉溺于情爱的无用的人。
更恨那个离间了自己丈夫和儿子,致使这一切悲剧发生的女人。
楚皇后疯了。从知道盛王的死,那一瞬她就疯了。
她被锁闭在这辉煌的殿宇中。十六年了,晋帝不曾踏足过这个宫殿半步。
如今“皇后”不过是个虚幻的名头,真正执掌六宫的早换了别人。
她贴身的宫人站在她身后,身上穿的宫装已经旧得看不清颜色。她瞧似应该也有四十来岁了,梳着夫人髻,陪伴疯后在这宫里关了十几年。
“娘娘,听说,皇上今儿恼了贵妃,叫人关了秀毓宫的门儿呢。那妖精也有今天,可算是天开眼。”
楚皇后摇了摇头,眼睛半眯着,无力地瞧着那日头。她嘴唇嗫喏着,在说着什么,宫人凑近了才听清。
“妖女还活着,杀,杀”
周鶯从宫里出来,迎面就见一辆玄青马车侯在宫门前。
她抬头四顾,周家送她来的那辆车早不见了。
车帘掀开半面,瞥见顾长钧冷峻的侧颜,“上车。”
四周都是宫中侍卫,身后还跟着引路的宦人宫女。周鶯抿了抿嘴唇,依言上了马车。
帘子落下,她跟着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顾长钧拥着她,捏着她下巴道“说什么了怕你吃亏,一直候着没敢走。”
周鶯闭了闭眼“顾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她有点累,这个时候,一点儿也不想纠缠。
顾长钧嗤笑,凑近亲了亲她嘴角“小东西”
她头回这么喊他,过去口口声声“三叔三叔”,不知多殷勤,原来小可怜也会说风凉话的吗
顾长钧按住她脑后,噙住那两片叫他渴慕得心疼的唇。
许久许久以后,他才微微喘着,松开她。手在她脸蛋上抚着,爱不释手。
周鶯始终垂着眼不瞧他,声音听来有些疏冷,“顾侯不能永远这么锢着我,将来我还得回祖家,也要嫁人。”
顿了顿又道“就是不嫁人,皇上也不准你和我一起。今后还是”
“圣旨下来了。”顾长钧苦涩地笑了下。
“适才你在寿芳宫陪伴太后,我被宣去御书房。”
周鶯这才抬起眼看向他。
他瘦了,面部线条比过去更冷硬几分。
“周鶯,我被贬谪了,年后就去两江赴任。”
周鶯怔住,他翻个身,将她按在车壁上头。
薄唇吻下来,掠过她额角,鼻尖,下巴上。
他眉目在偶然掠过的光影里越发深沉。
“咱们私奔吧。”他笑着道。
她看着他,心底一点点漫过痛楚。
撇去那些有的没的,这个救了她许多次的人,是不是当真不值得原谅
他不过是瞒骗了她,行事的是养父,他为此与家里闹翻了,还在外头住了那么多年。
这些年,他不苦吗
如今为她认祖归宗,他冒着性命风险把当年的事翻出来了。
到手的军功,明明可以只手遮天的当他的权贵,他为了这件事把官职都丢了。
他拼了那么多年,在战场上用血肉换来的荣誉。
如今全没了。
她做着那个梦,许多年,是她们初次相识的场景。
他在火光中凶神恶煞地砍翻那些敌人。他宽阔的肩背,灼热的体温。他亲吻时温柔轻薄的唇
顾长钧拍拍她的脸颊,正色道“我在问你,周鶯,要不要和我私奔”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答应的二更没办到,不知说什么才好。对不起了。
推荐一本基友的仙侠甜文,帝君他又在孵蛋 作者迴梦逐光
冰芜是六界唯二的纯血冰夷之一,昆仑山帝女,身负延续冰夷血脉的重任。
逸虚是被冰芜嫌弃的应龙未婚夫,苍山帝君。
这两条龙是冰夷一族和应龙一族为化解两族恩怨定下的婚约。注冰夷和应龙都是神龙种族
冰芜沉思冰夷和应龙怎么才能生下纯血冰夷
清冷的苍山帝君孵了两回蛋全是应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