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1 / 2)

嫁三叔 赫连菲菲 3376 字 11个月前

大雪落了一夜, 清早那朱红砖墙上也结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天不亮周莺就起床了,用温水暖热了手,和落云打着伞一路朝锦华堂走。

梅花林前立着个人。

朦朦天色中,看得不大真切。

可周莺远远望过去, 一眼就认出了那高大的身影。

她脚步顿下来, 越行越慢,落云心里奇怪,却不好出言问询, 见侯爷转过脸来,她就忙垂头行礼下去。

顾长钧立在那儿,眉头结了轻霜,肩头大氅落了雪籽, 已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

他负着手,淡淡瞥了周莺一眼, 压低了的声线有些暗哑,只道“过来。”

隔得那么远做什么自打回来,她总是小心翼翼地拉开距离, 到今天, 还没机会拥她入怀, 好好诉说一番多日未见的相思。

周莺垂着头,在凉飕飕的北风里红了脸。

他一抬手,将落云挥得远些, 甚至不曾确认周身已无人烟, 手一伸就拽住了周莺, 把她捞进自己怀抱里。

他的氅衣,因在外站得太久而变得又凉又硬,她的脸颊贴在他前襟上,隔着氅衣,隔着袍子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

顾长钧捧着她的脸,叫她仰起头。

他居高临下地瞧着她红透的面颊,蒙了水雾的眸子,小巧的鼻子和精致的唇瓣。

他喉结滚动,一低头,嘴唇落在她额上。

顺着挺翘的小鼻子一路向下吻落,噙住花瓣儿一样的唇,本欲蜻蜓点水般地亲近就变成了再也分不开的痴缠。

周莺小手扣在他前襟,吓得脸色发白,使劲地推他。

这院子里人来人往,落云也不知走得够不够远,若是给人瞧见,她哪里还有命在

顾长钧按住她后腰,叫她紧紧贴在自己身上,待强行将火气压住了,才气喘吁吁地放开她。

周莺慌忙拉开距离,此地无银地撩着头发。

顾长钧心底叹了声,负着的左手压住右手,怕自己再将人扯过来。

“三叔清晨在此,有、有事吗”她红着脸问。

“周莺。”那个名字,低回慢转,从他口中溢出来,“你还记得,当年的事吗”

有些真相即将揭开,必然会对她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他不能不先知会她一声。

周莺抬起眼,目光恍然。

“我是说,你还记得自己的生身母亲吗”

周莺张了张嘴,摇头想说记不得了,可眼睛不受控制地发酸,口中发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记得。”他叹了声,抬手抚了抚她的脸。

“是个疯子,不必记挂着。”他无力地安慰,转念又道,“可你,知道她的身份吗她是谁,你父亲是什么人,她有对你提过吗”

周莺生命里的前五年,是暗无天日的五年。

她跟在一个哑嬷嬷身边,没见过母亲温和的样子,记忆里有交集的时刻,耳畔不是母亲的哭泣,便是咒骂。

她自小就知道,自己是孽种,是不受欢迎的存在。母亲恨她,恨她毁了她的人生,毁了她的爱情。

恨她的来到,恨她的模样,恨她的脸。

周莺咬住嘴唇,凝眉摇了摇头。

她那时还太小了,偶尔母亲梦呓般说起,她也不大记得了。

她没见过自己的父亲,记忆中唯有养父,偶尔带了好吃的好玩的来瞧她。她自小就向往,希望能有个像养父那样高大干净的男人宠着自己,疼爱自己。

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母亲睡梦中哭醒举起手里的蒲扇打她,养父突然出现,握住母亲的手,用悲悯的眸子看着她道“还不快跑”

那个瞬间,凝成了生命里最美的一幅画。

也是小小她对温情的全部寄望。

后来母亲身故,她被养父收养,虽不受养母待见,但她仍旧感恩。

那是她幼年唯一的一束光。

也是仅存了一点点温暖。

顾长钧抚了抚她的头发,低声喊她的名字“周莺”

周莺仰着脸,晨曦下抬眼看见他一身霜色,眸光却柔和。

多久了,他不曾用蔑视的眉目瞧她。

他眼底有了温度,灼热甚至滚烫。

熨帖着她渴慕温情的那颗心。

饶是这条路根本走不下去,她也义无反顾的跟着他走了。

他吻下来的那瞬她没有推开他,以后就再也推不开他。

极致的渴望令他不住向前迫近,他这样的人,要么不给情绪摆布,要么下定了决心,就再也不会改变。

他从那刻就清清楚楚的知道,他想要她。

“若我说,”他低低地道,“我想和你一直一直走下去,你怎么想”

周莺眨了眨眼睛“我”

“周莺,你信不信我”

他问得未免太过郑重。周莺心里一紧,蹙眉瞧他“三叔,发生什么事了”

顾长钧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