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变化,不要苛求苟活。
可以说,就是冲着你角度刁钻去的。
梁山伯的脸色果然非常难看,他其实受儒学影响比较多,只是喜欢看书,在书院看了许多书,但要他违拗心意去迎合别人,他却是万分不愿意的。
“梁兄,以为如何?”
梁兄沉默不作答,旁边的虞韶想替人说话,但他肚子里有多少墨水自己也明白,万一帮倒忙就不好了。
他心里有些着急,难得敏感了一回,闻到了那姓马的气息。
那姓马的在,祝英玄是不是也来了?
虞韶忍不住感受了一下,但祝英玄是玄门众人,又善于藏匿气息,他就没见过这么会敛气的人,当然了他见过的人也不多。
搜了一圈,也没找到人,他不由有些气馁,这人肯定是来看他笑话的。
“他在找你。”
谭昭颔首,知道小山神五感敏锐,他都没看虞韶“我知道,他找不到我的。”
“你不帮他?”在马文才看来,祝英玄这人实在有些烂好心,见了谁都会帮忙,是个有本事的傻子。
得亏谭昭不知道,否则可能鼻孔都要气歪了“文才兄,你在高估我了,我只是个折了手的纨绔子弟,幼时最高纪录,气走了九个西席先生。”
当然,祝英玄的记忆里,也被祝家老爹无情地打了九顿“毒打”。
“……”人不可貌相啊。
就在梁山伯苦于应答之时,更加戏剧性的事情发生了。
当庭广众无数双眼睛注视着,那无双公子陆无水突然就……五石散瘾发作了。
谭昭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这也能行?
五石散的散方,其实演变到现在有很多,当然万变不离其宗的总归有那么老三样,另外的配比啊辅药啊就很多了,也没个科学性,就像祝英玄一样,服散是为了快乐啊,自然是怎么快乐怎么来,多的人不管剂量。
也就是现在这会儿人寿数都不是很高,早死几乎是常态,大家一时也想不到是五石散的作用,毕竟那么好那么贵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毒呢。
穷人吃不起,士族皆追捧,就这么个现象。
你瞧下面陆无水那模样,根本没有人鄙夷的,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五石散是整个士族的风潮。
谭昭摸了摸自己禁毒大使的头像,默默地抱紧了自己。
“你说现在会怎么办?”
马文才摇了摇头“可能会稍事休息,也可能择日再来,看陆无水的样子,看来他要服散了。”
说起来,这陆大夫算是旁系中的旁系,要不是偶然靠着个散方发了家,会稽城了根本查无此人。
一见侄子这模样,他立刻娴熟地掏出了一袋五石散。
又让家仆搬了屏风过来,谭昭见此皱了皱眉,索性站了起来。
“怎么了?”
谭昭反问了一句“如果有人在找死,要不要帮忙?”
马少年话那叫一个犀利“帮忙收尸吗?”
“……”是在下输了,但没毛病。
马文才却皱着眉,他显然意识到某人的圣父心又发作了“你不会又要救人吧?谁?陆无水?你救他做什么?”
简直是来自灵魂的拷问。
然而还未等谭昭作答,下面就发出了一声惨叫,不是陆无水,而是那陆大夫的。
侄子的脸色显然不对,甚至咬住了他的虎口,他惊惧地叫了出来,虞韶眼睛尖,透过屏风,看到那姓陆的脸色都不对了,甚至气息越来越弱。
这人怕不是要死了?
他已经闻到里面透过来的阵阵死气了,他虽然很讨厌这两人,但没想他们死啊?服散这么可怕的吗?那祝英玄为什么还要玩,追求刺激吗?!
山神大人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山下的人为什么比以前人少了。
这场谈玄自然不会再继续,陆家人立刻要将人送医,这才一转头,就见到一长身玉立的少年郎堵住了去路。
“还请让路。”
“不是说,看淡生死吗?既然要追求自然,又何必这般匆匆忙忙地送医呢?”
满堂皆惊。
脸重要还是命重要?这就是个活脱脱的送命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