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原来愣了片刻, 卫臻很快反应过来,只忙着追问道“老先生,这一回这一回我的弟弟和妹妹还能保得住吗”
问这话时,卫臻的语气带着一丝焦急一丝心忧,又难得掺杂了一丝儿童般的幼稚与天真。
贺老先生盯着卫臻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一阵,少顷, 又转身为阮氏再次细细摸了摸脉,最终捏了捏胡子缓缓道“这位夫人身子虽虚, 却并无大碍,只是毕竟年岁渐长, 且思虑过重,若遇到不顺心之事, 唯恐思绪不宁,心力衰竭,便是再好的身子, 也无济于事, 所以,调理身子在其次,调理心绪反倒是在先。”
老先生说着,揭开药箱, 提笔开了两道方子递给了一旁的雯烟, 继而冲着卫臻道“这里有两道方子,一道安胎,一道是安神, 未来半年,若能静养,兴能无碍。”
贺老先生说完这番话后,便再无多余叮嘱,随即开始整理药箱,准备走人。
卫臻听了这一席话后,却是心头彻底一松。
大夫问诊,越是疑难杂症,越是耗费时间耗费心神,如今,这般迅速,想来阮氏身子无碍。
见大夫起身要走,卫臻忙向雯烟扫了个眼色,雯烟立马将事先备好的“喜”钱奉上,并一脸凝重的委托道“夫人心思重,可院子里人多口杂,故而此番有喜一事,院子里想要捂住一段时日,还望老先生也能守口如瓶。”
贺老大夫常年出入深宅后院,自然深知其中缘故,听了雯烟一番话,忽然想起了来这里之前把的那道喜脉,不由缓缓摇了摇头,不多时,只摸了摸胡须,淡淡挑眉道“放心,老夫只知救人,不知害人。”
说着,由雯烟亲自送出了门。
却说大夫走后,阮氏还一直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还隐隐没有从这一大喜之事上缓过神来。
虽然,经验所得,早已经猜测到了,可纵使如此,当面听到大夫报喜,这种感觉终究有所不同。
整个过程,阮氏只一直拿手轻轻抚摸着肚子,好像肚子里的立马就能钻出个孩子来似的。
卫臻见到阮氏这幅模样,有些许辛酸,又有些欣慰。
不知五年前那个孩子到底是弟弟,还是妹妹,倘若那孩子活了下来,不知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一时,冷不丁地又回忆起了前世。
只是,思绪不过只恍惚了一阵,卫臻很快嗖地一下,彻底回过神来了。
历经两世,别的本领卫臻没有学会,倒是学会了一点,那就是做人啊,要知足,要想的开,人的一生不可能不发生任何意外,也不可能只有顺境在等你,受过的苦,遭过的罪,记住那份疼痛足矣,经一事长一智,却也没有必须时时刻刻将那些伤口反反复复的拿出来展示,因为,除了自己,没人知道它究竟会有多疼。
反反复复灼伤的,依然是自己。
这样想着,卫臻只缓缓牵着阮氏来到了软塌上坐着,经历一夜,她已经思索了一整夜,又或者,再次之前,在这整整五年间里,她早已经将今天这一幕预想过许多回了。
“姨娘,未来这大半年里,兴许要委屈你了,在未来这大半年里,您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做好一件事情,那就是,当做没有怀孕一事,咱们的日子一切照旧。”
阮氏有些诧异的看了卫臻一眼,不多时,一字未问,只紧紧抓着卫臻的手,道“好,姨娘都听安安的。”顿了顿,又咬了咬牙,道“姨娘这一次知道事情轻重,这一次,姨娘一定安安生生给安安生下这个弟弟妹妹,只是”
阮氏说到这里,忽然间不知想起了什么,只紧紧捏着帕子,看了卫臻一眼,小声的问了句“老爷那边”
哪知,话还没有问出口,忽然见外头冬儿匆匆跑来禀告道“主子,姨娘,老老爷来了。”
冬儿话音一落,卫臻跟阮氏纷纷一愣。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阮氏听到卫霆祎来了,短暂的惊愣,待反应过来后,顿时心里微微一慌,只立马从软塌上站了起来。
相比之下,卫臻明显要淡然许多,只伸手攥了攥阮氏的手,淡淡道“姨娘,莫怕,有臻儿在。”
说着,卫臻缓缓起身,倒了杯热茶递到阮氏手中,自己又缓缓在阮氏跟前坐下,这才不紧不慢的看向冬儿,道“老爷打何处来的,是在姨娘的正屋里,还是往咱们这儿来了。”
冬儿歪着头想了想,道“瞧着老爷来的那方向,像是从潘姨娘那里过来的。”顿了顿,又道“原本是直接去了姨娘屋里,后来听说姨娘在主子您这儿,又听说小主子您染了风寒,老爷坐了片刻,便说要过来瞧瞧小主子,只是只是到了屋子外头,老爷又停下来了,一直在屋外转悠,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也不让人进来通传,奴婢还是悄悄溜进来的。”
冬儿倒是机灵,前前后后了解的细细致致。
卫臻听了也并不意外。
回京这大半年,除了最基本的礼教与招呼,卫臻基本没有跟卫霆祎说过一句话,更加没有给过他半个好脸色,整整大半年的时间里,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