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习惯了被她这样对待。
没想到,她低下头,轻轻在他手上吹了吹。
少女皱着眉,气息暖暖的。
时慕扬的笑险些维持不住,他觉得那块地方在发烫。她仰起头,轻轻吻在他下巴上。
“对不起,小叔叔。”
他全身僵硬,好半晌把她小脑袋往怀里一按“行了行了,肉麻什么。”
然而疯狂上扬的嘴角,昭示着他心情到底有多好。
养了这么久的小毒物,竟然会温柔地关心他了。他恨她的父母不错,这种恨也曾经有迁怒,他甚至想过,有一天要所有的纪家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个念头,第一次放弃是在他十七岁那年,为纪黛宁心动。
那时候他想,暂时放过她好了。
后来纪黛宁害他,让他再次燃起将纪家人挫骨扬灰的冲动。
但是今晚这个月夜,他第二次放弃这个念头,也是彻底放弃。
他像是很没用,一个被虐了很久的人,得到她一点点迟来的心疼和关怀,他就自行抹去一切不太好的东西。
有点贱,其实还有点可怜。
如果她小时候也像这样,为他吹吹,给他一口吃的。他一定不会变成一个又孤僻又坏的人。
他等她的目光,等她的关注,等她的回头,其实已经等了很久。一点关心,就能让他心房溃不成军。
黛宁在他怀里,弯起了唇。
举手之劳而已,这样她死了,时慕扬也不会再伤害活着的纪家人。这是这两天,黛宁琢磨出来的东西。
真可怜呐,他要的东西,简单得令人发笑。
可笑初见他还一副恨不得折磨死他的样子,得不到,所以想摧毁,不让给任何一个人吗
时慕扬平复了一下,还想从她那里得到更多好态度的时候,她用小手按住他“不许动,我要睡觉了。”
霸道得不像话。
“小叔叔,你肩膀一点都不软。”
他摸摸她柔软的发,叹了口气,从旁边拿了张芳芳做的玩偶,放在自己肩上。
她乐滋滋枕着它,一双大眼睛眨也眨,说是要睡觉,其实还是在看星星。虽然困倦,可她的生命比所有人都短暂,现在也不太爱睡觉了。
“喂,小毒物。”时慕扬实在忍不住,慢条斯理胡说八道,“回去要不和我过吧,你这么烦人,别人说不定半夜起来掐死你。也就我好心,可以勉强收留你。说不定哄得我心情好,还找人给你把病治好了。”
“好呀。”她说。
“你可以考虑”时慕扬顿住,“操,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我说和你过,好的呀”
时慕扬捏住她软乎乎的腮帮,来来回回看“没傻吧,没打算耍老子。”
她被捏住脸,不满地去掰他手。
“我给你说,再骗我,老子发起来火来,连自己都杀。”
她被逗笑,笑倒在他怀里,一双眼睛水汪汪的。
他便也笑起来,低头去吻她。
这次黛宁没拒绝,她长睫颤了颤,他的气息更深。
时慕扬被撩拨得快动情的时候,却发现,她又睡着了。他忍不住温柔地亲亲她脸蛋,心里从未泛起这样温柔的情感。
像是猝不及防回到了少年时,他第一次为一个人心动的时候,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像被人用脸颊,轻轻撞了撞胸膛。
只有青团觉得不可思议。
不可能吧以它对黛宁的了解,这分明是要搞事的节奏啊
她她不会还在记恨时慕扬最初在岛上,对她做的那件事,要搞个大事吧
想起黛宁第一次在桥上,让申屠涉的人去杀赵屿;
第二次夏令营,她冷眼在帐篷中,看陈景为她挡住硫酸。
他们什么都还没做,就被这样对待。
怎么可能时慕扬又把她当枕头,又给她喂毒,她还像个傻白甜似的,要和他he
它心里一咯噔,突然害怕地咽了口不存在的唾沫。
这哪里是要搞事,是要送时慕扬下地狱的节奏啊
它看了眼满脸喜悦的时慕扬,突然觉得他是真的可怜。
船行几天后,万铜发现那个姓时的小白脸,就是个软脚虾,他要什么,那边就给什么。
想到说不定真能回到陆地城市,万铜期待得不行。
他心情好,来了性趣就翻来覆去在纪恬身上搞花样。有时候两条船靠近些,时慕扬这边的人,都能听见对面的。
纪恬躺在他身下,手指狠狠握紧被单。
她已经觉得不对劲,时慕扬的友善,才是最大的反常偏这蠢货还沾沾自喜。
“跪下。”万铜拍了拍她,疼得她一声闷哼。
纪恬几乎咬碎了牙,屈辱地跪在他面前。
万铜开始享受她的伺候。
纪恬眸中一狠,这男人,不可能活着到陆地上,即便时慕扬不动手,她都不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