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默默在心底删去了所有专业名词,直接说出了结果,“娘胎里带来的不足之症需要慢慢调养,臣这便去开些合适的药方。”
眼中飞快闪过一抹糅杂着惊喜和讶异的复杂情绪,萧弋沉声“没有其他”
老太医慌忙点头“绝无其他。”
犹如春风过境冰雪消融,萦绕在整个寝殿内的低气压转瞬消失无踪,略显疲惫地闭了闭眼,整整两个晚上没睡的男人摆了摆手“都下去吧。”
熟练地将人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萧弋低低叹了口气,用额头抵住沈裴的肩膀“原来只是胖了。”
误以为对方要说心事的沈裴立时炸毛胖怎么了
能吃是福好吗
“不然呢”感觉到男人环住自己的手缓缓在腰侧摩挲,生怕对方继续往下的青年硬邦邦道,“陛下以为我怀孕了”
萧弋
气到连臣妾都忘了说的沈裴
不是吧哥天天睡在一张床上,我怀没怀孕难道你心里没点数吗
难道这人以为只要随便抱抱就能造宝宝的
这皇家的启蒙教育做得有点差啊。
但事实证明,一向擅长脑补的沈裴,到底还是低估了某人的神经程度。
自小在宫中长大、又见过许多令人作呕的龌龊事,萧弋对某方面的了解,绝对远远超出沈裴的想象。
正因如此,他才会无法自控地变得敏感多疑
没有血味。
他从未在沈裴身上闻到过类似血液的味道。
哪怕是喜顺暗暗提醒他“皇后娘娘身体不便”的那几天,五感敏锐的他,都无法察觉出什么异样。
偏生沈裴这人演戏爱演全套,扮了十几年的相府嫡女,他对装肚子痛和用血浆制造“某类垃圾”作假这事简直熟得不能再熟。
接连几次借口“天癸水至”拒绝当抱枕睡了几晚安稳觉,自以为成功瞒过所有人的沈裴,怎么也没想到萧弋竟长了个狗鼻子。
再加上沈裴最近明显增长的体重,作为一名没有经过现代网络世界洗礼的古人,萧弋所能联想到的,便也只有“怀孕”这一种可能。
还是在进宫之前。
丞相府真是好大的胆子。
不断浮现于脑海的往事让人彻夜难眠,占有欲作祟、或是遭遇背叛的愤怒,在此之前,萧弋从未想过,他竟会因为一个如此可笑的原因失控。
失控到他想亲手杀了沈裴这个唯一能让自己安睡的皇后、诛了相府九族,却又莫名其妙地舍不得。
所以他今天只带了喜顺和太医来
虽然舍不得杀掉沈裴,但他却可以灭了那个孽种。
然后把对方永永远远地锁在宫中。
“是朕错了,”出生至今头一次闹出如此可笑的乌龙,不想让怀中人发觉那些阴暗念头的萧弋,难得柔软地讨饶,“别生气了。”
隐约听说过关于萧弋身世的传闻,沈裴微微转头“陛下很讨厌孩子吗”
否则怎么会发如此大的火
瞧那架势,简直像带着人来给他堕胎似的。
“朕确实不想留下任何血脉。”沉默了好一会才应声,知道对方误会了什么的萧弋干脆将错就错。
绷着根弦的沈浪浪顿时在心底松了口长气那就好那就好,谁让他俩都是真不能生。
敏锐捕捉到青年眼底一闪即逝的轻松庆幸,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萧弋,忽然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
既然沈裴并未背叛自己,先前那些疑点又该作何解释
不过很快,他便没有精力去想其他了,整整三天两夜没合过眼,只消心神一个放松,先前还气势汹汹的恶龙便沉沉睡了过去。
本以为自己再睁眼后还是能如往常一般见到在他身侧安睡的沈裴,可等足足睡到天色擦黑的萧弋从梦中醒来,怀里却只剩下了件染着药香的外衫。
“陛下醒了”
稍一打眼便知道主子要问什么,喜顺战战兢兢地躬了躬身“皇、皇后娘娘说,若您醒了,那便走吧。”
“她今日受了惊吓,暂时没精力陪您。”
作者有话要说裴裴哼哼,自己玩泥巴去吧。
萧弋是朕错了,但朕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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