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龙攻城的危机暂时解除, 塞缪尔留下一部分神官配合王室士兵安抚人心,自己则是带着埃文斯和红衣主教们回了圣殿。
临行之前,他深深朝黑发神官所在的位置望了一眼, 清澈碧眸里满是真诚的感激与敬意。
无论如何,对方都成功地安抚了骨龙、保护了王都内的平民,若非还担着代理教皇的职责与身份,他甚至想用鞠躬来表达自己的钦佩。
警告警告攻略目标好感剧烈波动中, 请宿主及时补救及时补救
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听到关于主角好感度的警告,埃文斯瞧着对方平静的侧脸,万万没想到向来简单的圣子也学会了掩饰。
没有在大庭广众下给人难堪的习惯, 塞缪尔难得强势地推拒了所有想和他商议对策的主教和贵族,只带着埃文斯一人,走进了圣殿最深处的房间。
整个由彩绘玻璃构造的华丽穹顶、沐浴着正午阳光的威严神像, 浑浊的血液已被拭去, 塞缪尔站在老教皇曾经死去的位置,抬手用魔法关上了殿门。
虚拟面板上的好感数值如同坐过山车般起伏不定,埃文斯上前两步, 试图先稳住对方的情绪“塞缪尔,我”
“跪下。”完全没有给对方靠近自己的机会,塞缪尔后退一步,用教皇权杖指向神像前的空地。
差点以为自己的听力系统出了问题,埃文斯茫然且不敢置信地重复“什么”
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个世界的人们习惯跪在神像前忏悔祷告,但仗着有圣骑士的身份做遮掩,他向来只会按照最基础的骑士礼弯腰躬身,连单膝跪地都很少去做。
“我说,跪下,”努力压住心底翻滚的纠结与苦涩, 塞缪尔强硬重复,“埃文斯,在神像面前忏悔吧,关于教皇冕下的死,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游离在圣殿中的光明元素似是在这一刻有了实质,埃文斯一时不察,竟真被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威势”压得跪在了地上。
偷偷和宿主一起看转播的0049立时鼓掌叫好干得漂亮塞缪尔冲鸭锤他狗头
一边安抚来大教堂祈祷的平民一边脑内看戏,沈裴略显诧异地挑了挑眉,显然也没想到塞缪尔会如此果决。
现在想来,对方上辈子带人四处追捕身为“堕落邪教徒”的自己时,好像也倔强执着得厉害,活脱脱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毕竟他是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嘛,捕捉到宿主零星的记忆碎片,0049接话,塞缪尔对信仰的虔诚,您老这个神棍可比不上。
并未因自家系统帮着“敌人”说话而生气,沈裴点点头这倒是不假。
没有后期生死相依的桥段升华感情,此刻主角对攻略者的喜欢,还远远比不上他对光明神的信仰。
就好比现在,哪怕心痛得厉害,塞缪尔也没有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埃文斯。
“别再欺骗我,埃文斯,”安静站在高大神像的左前方,金发圣子垂眼起誓,“以主为证,倘若你继续说谎,那么我将自愿被父神取走生命。”
早就通过剧本得知这个小世界的神明还没死透,埃文斯虽然打心眼里不相信这种誓言,却又担心对方会因手握教皇权杖、真的和光明神产生联系。
权衡过后,他终是抬起头说了实话“抱歉塞缪尔,我只是我只是太怕那个伊尔威胁你的地位了。”
“或许你不知道,大主教已经暗中联合所有与他交好的红衣主教送上了举荐信,如果我没有恰巧得知并阻止此事,这教皇权杖八成已经落在伊尔手中了。”
准确在一大段恳切的辩解中抓住重点,塞缪尔握紧权杖“所以是你杀了教皇冕下。”
下意识避开那双清澈的翠眸,跪在地上的骑士没有说话。
但很多时候,沉默本身就代表着一种答案。
“我知道了,”从未有哪一刻感到如此身心疲惫,塞缪尔闭了闭眼,“埃文斯,你走吧,永远别再回光明教廷。”
“至于你做下的那些错事,将由我亲自来承担赎罪。”
老教皇已死,事情再没有能够重来补救的机会,天堂地狱一线间,这也许就是主对他们贪恋情爱降下的惩罚。
实在无法理解对方单纯到“单蠢”的选择,埃文斯激动地站起身“为什么只要把罪名推到黑暗教廷身上,这件事就会成为永远的秘密。”
“而你,也依然是那个众人拥护的代理教皇。”
“还有那个伊尔,他其实是黑暗”
“够了”亲眼瞧见对方毫无悔意狡辩的模样,塞缪尔失望地摇了摇头,“教皇教皇,难道你在乎的就只有这柄权杖”
“一旦与黑暗教廷开战,那些无辜又不懂魔法的平民该怎么办你是否从未将他们的性命放在眼中”
头一次触碰到恋人藏在温柔表象下的冰冷内里,塞缪尔视线空洞,生疏得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离开吧,埃文斯,在我没有彻底讨厌你前。”
接近满值的好感在系统急促的提示音中飞速下跌,功败垂成的埃文斯咬了咬牙,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