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遗失的小玩意。
阮甜忽然间想起来有一次,体育课上她撞见秦遇坐在她的位置上,趴着桌面,好像睡着了。
但当她走近,冷冰冰的少年从椅子上起身。
阮甜下意识问“你坐在我的课桌前是想干什么”
秦遇当时的脸色不太自然,没有回她,从后门离开了。
青春期的阮甜。
少女心事只为沈赦一人。
所有欢喜的、不欢喜的情绪也都是因为他。
阮甜看不出秦遇当时的愤懑、无力和他眼底深处求而不得的扭曲。
看不见他别扭的心思。
只记得秦遇的如影随形,记得他强吻自己后弯腰大笑的癫狂病态模样。
秦遇被她撞破抽屉里的东西,也不尴尬,神色如常,他说“雪停了,可以去院子里堆雪人。”
阮甜慢慢直起腰身,她问“秦遇,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很早。”
早在第一次看见茫然无辜的少女跌倒在他的卧室门口。
这个人就闯入了他的世界。
明明他们最先遇见,却被沈赦横空拦了一脚。
阮甜想了想,“算你有眼光。”
秦遇应了声“我也觉得我的眼光还不错。”
两人一起下楼,气场难得相合。
阮甜怕冷,就默默的待在客厅里通过落地窗看秦遇堆了个大大的雪人。
在冰天雪地里待了快半个多小时,阮甜见他咳嗽了起来,没多久,秦遇就又回到了客厅,他的手指头已经被冻的通红,眉眼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霜花。
秦遇喝了两口热水暖身体,他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对阮甜说。
秦岸在餐厅那头高声道“来吃晚饭了。”
火锅冒着热腾腾的热气,秦岸又把刚刚放回去的酒水拿了出来。
阮甜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两口。
甜滋滋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
秦遇光看着阮甜也不动筷子,眼神定定,他忍耐多时,今日才敢问出口,“阮甜。”
“考虑一下,和我谈个恋爱。”
十几岁尚还是个少年的秦遇,尖锐刻薄,周身竖满了刺,不圆滑不深沉。
只是想让阮甜多看他两眼,却被他尖刻冷漠的手段越推越远。
内心被折磨的最阴暗的时刻,秦遇甚至会有全世界的人一起死了得了的念头。
那样就可以不用看见阮甜苦追沈赦的场面。
时过境迁,秦遇变得更为成熟,学会的怎么对一个人好。
他也只想对阮甜一个人好。
饭桌上的其他人都没想到他会在这么不正式的场合提这件事。
阮甜咬了口丸子咽进肚子里,静默片刻,她说“既然你这么诚恳的邀请了。”停顿之后,她说“那么我就勉为其难的考虑一下。”
秦遇神色紧绷,丝毫不敢放松,他哑着嗓子嗯了两声。
吃过晚饭,阮甜把秦遇的围巾围到了小雪人的身上,又找出两块小小的石头充当眼睛。
做完这一切,院子里的雪人模样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阮甜抱着个暖手袋窝在一楼阳台的吊椅上,懒洋洋的靠着枕头,眯着眼睛打着哈欠,似乎是困了。
秦遇以为她睡着了。
阮甜忽的对他招了招手,“秦遇,你过来。”
男人不徐不疾走到她跟前。
阮甜说“你抱我一下。”
秦遇僵硬了一秒,然后伸出双手将她牢牢抱在自己怀中。
阮甜把脸埋在他的大衣中,细细嗅了两口,清冽的松针冷香钻入鼻尖,味道淡淡的,很令人安心。
阮甜渴望被人温柔对待,渴望一个只属于她的怀抱。
渴望爱,也向往平淡幸福的日子。
她以为秦遇和她永远都会是相看两厌的关系,针锋相对,不得安生。
回忆过去,阮甜大部分的记忆里都有关于秦遇这个人。
他有时恶劣到阮甜咒他去死。
有时又好的让人不忍心冷脸相待。
秦遇帮她解过围,虽然是以初吻为代价。
恰逢经期疼到快吐的时候,也屈尊降贵去药店给她买过止疼药。
替她挡过车祸,照顾过生病的她。
秦遇的喜欢,好像不是假的。
阮甜的下巴靠着他的肩窝,她说“包养太贵了,我想白嫖了。”
顿了顿,“那就谈个恋爱吧。”
作为一个失婚少妇,她这辈子还没谈过恋爱呢。
秦遇的手微微发颤,从嗓子深处发出低低的一声,“好。”
他忍不住将她抱的更紧,揉进怀里,放下所有的骄傲和矜持,在她耳边低声呢喃,“阮甜,你放心,我会对你好。”
也只对你好。
雪早就停了。
春天也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