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乐系还好,看个热闹,管乐系体感明显,都听出陆小爱不少错漏被这优秀伴奏掩盖。最惊讶属钢琴系几个钢伴,要不是分明看着台上人是哪位,他们会以为琴后又坐了个姜来,不,或许比姜来更厉害。
不过再讶然都比不上在座专业老师,尤其木管组组长,他就坐宣琅身边,能看到宣老师手里拿着这表演的原谱,更能知道全曲经过那钢伴多少细节更动,才成了如今演出效果。特别是最后四小节临场调整,展示了极其高超成熟的职业能力素养,在一流音乐学府里偶遇如此拔尖人才,或可想象。
但他们u艺
开什么玩笑。
“这学生了不得。”组长没忍住愕然,看了眼脸如锅底的陈周,语气也略复杂。
开学初祝微星向系办反应陈周不教课时的纠纷他也在场。祝微星当时表现虽给他留下极深印象,但组长对这过去没脑子,现在没记忆的学生并不看好。故而系主任问他可否有新长笛老师能给他另做安排,组长装傻推脱了。谁知,才一学期,对方这长笛水平大为进展不提,竟还多了钢琴技能就这水准,绝不可能后天自学,哪怕是宣琅亲授也不可能,该是本来就会。
但有这本事为何之前不表露,组长还没时间探究猜度,他只遗憾这种千载难逢的天才学生生生从自己手里错过,也是可恶。
不过再看身边宣琅,对学生精彩表演不仅无赞扬,反而从头到尾垂首盯谱,怔愣不言。
组长奇怪,轻唤他“宣老师宣老师”
那头趁着宣琅发呆,祝微星等人已下台,面对辛曼曼叠声惊叹夸赞,祝微星只淡定谦虚,面对陆小爱感激请客用餐,祝微星摇头婉拒。
“很多年前练过一段时间,后来意外中断,最近又重新捡起,弹得还磕绊,需要多练习。”对自己为何会琴,他简单解释,“吃饭下次吧,以后有机会。”
告别她俩,没管投在自己身上的惊异目光,祝微星径直向演奏厅后排走去。
临到角落站定,祝微星对那里的人露了出场至此第一个浅淡微笑。
有人眼尖发现,那里竟坐着姜翼
姜翼看着眼前人,瞳仁映满两旁幕布的红,炽烈得几近错觉,
见姜翼盯着自己良久未动,祝微星学他语气“难看”
姜翼眯眼“不然表演完还不舍得脱,站过来臭美干嘛”
祝微星开启姜式非人言自动过滤装置,表情如常道“那你等二十分钟,我去换下。”
姜翼不爽“怎么那么久”
祝微星“后台更衣室人多。”
姜翼烦躁,像经过心里挣扎“穿着走。”
祝微星却不愿“路上弄脏,我要还人家。”虽然贺廷芝说不必,但祝微星暂不打算领这份情。
姜翼“麻烦精最麻烦”
换了衣服出来,姜翼去取车,为了提衣服今天坐公车上学的祝微星站楼前等他。
一抬眼,一人来到身前。
对方看过来的眼不复曾时倨傲,薄冰燃火,面上孤冷隐现裂痕。
祝微星和他对视,问“有事”
贺廷芝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人,轻喃“原来是你,那晚在教室弹钟的人。”
祝微星没否认“所以呢”
所以呢
贺廷芝也在问自己。所以呢弹得像,气质像,目光像又如何,所以呢
他这自疑迷茫的表情看得祝微星还是软了眼神,把借的衣服递去,祝微星说“找个时间聊聊。”
贺廷芝却不理,仍怔怔看他,半晌才伸出手,没接衣服,而是要抓身前人胳膊。
在要触碰到时,却被一股巨力重重撞开
贺廷芝一八五的个头,直被撞出半条道的距离,勉强扶住棵大树才保住贵公子形象。
他狼狈站稳匆匆抬头,见祝微星身前挡了一个极高的男生,站姿随意,若无其事地取了火机正低头点烟,察觉自己看他,瞟来鄙薄一眼,透出满身的排斥轻慢。
贺廷芝极怒,往日被尊被捧的大少爷,养得心高气傲何时受过这种粗鲁待遇,羞愤交加欲上前和这野蛮人对峙理论,谁知对方动作更快,没废话半句,直接贴近一把揪起他衣领就往地上摁去
关键时刻一只手横插而入,一折就断的白胳膊细手指,却一把挡下了即将起始的暴行,严肃阻止“姜翼不可以”
祝微星吓一跳,这土匪怎么忽然动手,再见眼前人神情,祝微星更惊。姜翼往时火暴,多是不耐得一时兴起,没几人能真惹得他往心里去。可现在,那眼底凶光,火红戾气,他是真对贺廷芝有敌意,还不浅。
“姜翼”一声下去,动作是止了,但人没放,祝微星不得不再开口,倒没多强硬,反而带了劝意,“松手。”
姜翼目光转向身边人,笑着问“你和他一边”
那笑容配着眼中森冷,异常可怖,骇得贺廷芝脸皮都白了两分,但祝微星仍面不改色,淡淡重复“松、手。”
姜翼盯了祝微星,眸里残横一闪而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