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回家, 在流动市场被人远远叫住了。
祝微星看去,发现是土匪军团,郑照文和赖洋不在, 其他人正坐在一处大排档前吃炒菜。
祝微星走过去, 被他们热情邀请共坐。
姜翼也在, 面前放了杯啤酒,地上还倒了七八瓶, 显然这伙人正喝到上头。
祝微星虽没吃饭, 但也没兴趣和他们喝酒,摇摇头要走, 忽见姜翼往桌上丢出个东西。
祝微星一看, 自家的塑料饭盒。
这人吃饭怎么还带这个
又见姜翼对一边小凳努努嘴。
祝微星懂了,不坐饭盒不还他。
这里是幼儿园食堂吗
还是坐了。没办法, 饭盒质量很好, 舍不得。
阿盆问祝微星吃什么。祝微星点了碗小馄饨。
手腕忽被人抓住,一翻, 露出袖口一破洞, 还挺新,像刚撕出来的。
面对火眼金睛满眼询问的姜翼,祝微星收回被他抓着的手,解释“下课的时候不小心被教室门把勾破了。”
其实是他刚才在小教室遇见个不知名男生,旁听了琴就莫名追问他是谁,没得到回答, 就拿出手机电筒想照祝微星的脸,祝微星被那亮光刺得一避,黑暗里不小心被门把勾破了衣服。
音乐楼正好有巡察老师路过,为避免被盘问为何这么晚还没离开, 祝微星没管那男生,甩开对方先一步匆匆走了。
估计就是个路过又好奇心重又没礼貌的无关人士。
祝微星没放心上。
他的小馄饨上了桌,吃了几口,裤腿摩擦,一只毛茸茸的大脑袋从桌下探了出来,呆呆的看着他的碗,两只斜眼里充满期待。
大款原来也在,吃饭的时候带狗,往往狗受罪,人更受罪。
祝微星有些不忍的看了眼大款,又去看姜翼。
姜翼冷酷无情一伸手,将狗头摁回了桌底。
管晓良解释“罚它呢,大概在外面野太久,一回去不习惯,昨天给老姜哼哼唧唧了一夜,吵得有大妈不敢上姜家抗议,只敢把投诉信悄悄塞汽修店里。”还挺可怜。
管晓良打呵欠“大款昨天是叫狠了,我他妈也被吵醒好几回,那小蚊子嘤特别刺心,我睡着了也总以为哪里轮胎漏气,害我做一夜梦,打了一夜的气。”
他租的小间在四号楼,离姜翼不远,就羚甲里这隔音,夜深人静家家有份别想独善其身。
见祝微星意外,管晓良更奇怪“我半夜起来看,我们款爷就朝你家方向拼命在喊,脑袋都拱出纱窗外了,你一点不知道”
祝微星扶碗的手一顿,看桌下一脸无辜的大款,看他无动于衷的主人,忽然明白了什么。
“我睡熟了。”祝微星说。
管晓良佩服“这都能睡那么香真人不露像”
“也做梦了”姜翼忽然问。
祝微星同他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老实道“做了。”
管晓良好奇“说说。”
祝微星说“去了个有钱人家里,大花园,大房子,满室的乐器,满室的古董,却只有我一个人。”
阿盆捧场“哇。”
管晓良符合“嚯。”
姜翼喝酒“主人呢”
祝微星垂眼“我就是主人。”
阿盆恍然大悟“难怪舍不得醒。”
管晓良笑问“您这投胎成了哪家豪门公子”
祝微星竟还真答“不记得名,只记起了姓。”
阿盆“莫不是姓燕”
姜翼抬眼。
祝微星和他对视,一字一句“我姓楼。”
他姓楼,家境优渥,住在一幢老别墅里,曾有家人四五个,会小提琴会钢琴,或许还会些别的弦乐器。不知名,不知年龄,不知地址,不知职业,不知死活。
一个梦下来,仅得以上这些信息。
真正得知自己不是自己,是另一个人,或许早有心理准备,祝微星比预想中显得更冷静。
倒是姜翼,从排档回来,在楼下听了祝微星坦白后,沉默地抽了根烟,轻轻骂了句脏话。
“所以呢你准备怎么样”姜翼问,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言语像含在嘴里,显得呢喃。
他给出意料中回答“找到我自己。”
姜翼笑“想变回去变有钱人”
祝微星问心无愧“我想变回去,也因为我本就该是我,和有没有钱没关系。但一切现在言之尚早,或许我早就死了,借尸还魂而已,或许还活着,但也变不回去。在没得到选择权前,我至少想要知情权。”知道自己是谁的权利。
姜翼看着他,又点起一根烟,笑了笑,未言。
对方笑里难得没有讽刺,很浅一个,有些模糊有些晦昧,祝微星没懂。
第二天去了学校,祝微星今天没长笛课,他去旁听系里的弦乐选修课。
辛蔓蔓对他的到来很意外。祝微星对教室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