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医老徐瞧着眼前的偏瘫男青年, 在那儿单手打字身残志坚一下午加一晚上了。
本以为中途三小时理疗能让他消停,结果手脚才能动,又开始不老实。抱着手机讨债一样不停发消息, 也不知谁那么倒霉欠他钱。
后头接一电话, 表情瞬间凝重, 问了两句人在哪里,手机一扣, 下床提包就走。
坐在摇椅上看报纸的老徐头也不抬的骂“你是真不想好了。”
姜翼脚步不停。
老徐疑惑“你们老宁求我给你治伤, 我以为你对你的人生梦想还抱期望,原来你早放弃了”
“别演了, 台词太差, 耗三天还不够你拿我练手真能治用浪费这些年”姜翼才不受他这套干扰,走得头也不回“人生梦想是什么破玩意儿, 就算我真有, 你又知道我期望什么”
门被咚一声摔上,老徐医生待余音震颤将歇, 才从报纸里瞥一眼过去, 笑出声来。
“哼,心上人还真有”
c城离u市几十公里,开车两小时能到。姜翼去时不便没骑重机,回来打了辆出租,让人把油门踩到一百三,九十分钟就到了中心医院。
一路上到顶层已过了探视时间, 病区门合着,外头进不去。
姜翼透过玻璃看了眼门后接待台上趴着休息的小护士,又探出窗外瞧了瞧同层病房阳台,果然在一间未拉窗帘的室外发现一个单薄人影伫立。
姜翼思考一秒, 转身下楼。
祝微星伏在病房阳台的栏杆上盯着虚空出神,夜半的中心医院幽翳森沉,袭来的风已亮出了冬日的锋刃,贴着人一下下剐蹭。
但祝微星却不冷,又或是已趋近麻痹,肉体随神思一道僵化冻结。
忽听身后有极轻的落地声,不等他警觉去看,一条手臂自后方揽过,将他大半俯在栏外的身体捞了进来。
后背与一道厚实胸膛轻撞,祝微星茫然回头,便见理该位于几百公里外的脸竟出现在眼前。
一个多小时前自己和他打电话,那句有关水灯的问题,对方未答,转而问自己身处哪里。
祝微星认为就算姜翼真大发慈悲前来探视,等他回来自己也早已出院,便报了医院地址。
那人听后挂了机。
谁曾想,祝微星不过发个呆,转眼电话那头的人已天降般到近前。他不是在x市怎么会回来还那么快
“比赛完了提早返程”除这个理由,祝微星想不到其他。因为太意外,他仍站在原地,都忘了与对方拉开距离。
姜翼也没退,手从背后还扶在祝微星胸口,隔着浅浅一层病号服,只觉指下人透出冰一样的温度。
“没完,没意思,想回来。”他一贯能把没道理的话说得理直气壮。
“你怎么进的顶层”祝微星又问。
姜翼嫌他大惊小怪“楼上有人,楼下却没人管,阳台那么宽,一拽就能翻上来。”
祝微星不语,只怔怔盯着他,仍是反应不过来。
姜翼没得回答,收了收手臂,和对方贴得更紧,故意流里流气问“太想我看到我高兴傻了”
祝微星被他一拢才回神。让姜翼意外,他沉默两秒,竟大方点头“我是有些想你,也高兴你回来。”
姜翼明显愣了秒,眼神像遇见狂风的惊沙,刹那涣散又疾速集聚,即将铺天盖地前又骤然平寂,被他垂眼挡去。
他一把抓住了祝微星的手腕,拖着人就走。
祝微星没跟上他脑回路“去哪里”
姜翼随手捞起病人摆床上的手机衣服,拉开门往走廊去。
“不是说想我跟我回家。”
祝微星“”
没来得及反对,人已被牵出病房。
长廊幽寂无人,祝微星穿着软底棉拖,姜翼走路本就无声,两人一直行到尽头都未引人注意。
但见护士台横亘在前,祝微星放满脚步,望向身边人。
他是有意离开医院,如果身体有异是真,再留下做检查早晚惹人怀疑,但以祝微星性格,要走也该四面安抚稳妥为上,心血来潮夜半出逃实在不是他风格。
但当姜翼正视过来用口型问他“想走想留”时,祝微星未做迟疑的说走。
想到再被留在医院,留在病房,夤夜中只剩他孤独呆坐,祝微星就浑身发冷。
他不想在这里,不想一个人。
话刚落,小土匪便剥了身上外套兜头朝他罩来
祝微星视线乍然一黑,没明白对方意欲为何,已觉双脚悬空,竟被拦腰抱起
他目不能视,只能努力凭他脚步、衣料摩擦、耳际风声猜到还是走的大门。
不清楚姜翼用了什么办法,顺利躲过小护士监察,姜翼抱着祝微星疾走几步又停下,像进了电梯。
人没放下,就这么抱着,不同于上回在琴房楼,这一次抱人的没蛮横粗暴,被抱的也没不情不愿,一方小室,二人独处,氛围宁和。
出电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