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到八岁了吧。唉,我们翅儿也终于要变大孩子了,爸爸欣慰”阿盆做作地抹泪。
可话还未落,一阵聒噪杂音穿过,熟悉得节奏让祝微星额弹青筋。
“早上好我亲爱的主人,为您服务是我莫大的荣幸有任何需求请告诉我我都愿意满足你”
祝微星“”
是有多爱这闹钟,换地方睡觉都要随身携带这就是大孩子的成熟领教了。
下一秒,一只手从坐垫里探出,摸摸索索找到一边摔倒的谄媚狐狸,暴躁地给了它狠狠一巴掌
继续睡。
世界重回寂静。
可才片刻,又有音乐起,不是闹钟了,是段悠扬欢畅的小提琴独奏段。
见到刚迷糊过去的人又被迫醒来,愤怒地拍掉头上坐垫,在行军床上一通乱找,找出手机摁掉时,祝微星有些意外,这调子竟是姜翼的手机铃声什么时候换的这么诗意的曲子,相较起来,还是马屁狐狸更像他风格。
没等三秒,手机再叫。
摁了。
又叫。
再摁。
还叫。
阿盆见姜翼要关机,劝慰道“你就接呗,你妈打不通你电话,肯定立马追杀到店里的通讯工具,一样别想躲。”
果然,一句话没完,店里座机开闹。
姜翼揉眉心、砸坐垫、踢纸箱,发了通小孩脾气,把周身可触及范围的东西都打了一遍后,才气气地去接了手机。
长工对地主婆大部分时间都没办法。
“你他妈”
刚拨通,长工正要开骂,地主婆比他嘴速更快,一连串招呼已至。
那手机防窥听功能那么好,依然没挡住苗香雪的大嗓门,姜翼几乎不用开免提,安静室内自带公放效果。
她先大怒姜翼竟敢挂她电话,又追问姜翼干嘛不应她要求。
“有人给我打电话,说在你爸出事那山道下的农田里,挖到块蓝色废铁,怀疑是事故另一辆当事车辆的零件,有可能还沾了你爸的血我要能拿到这玩意儿一定能给你死鬼爹翻案”
苗香雪在电话里尖叫。
“但鉴定机构不肯姜寰的血样比对妈的,那要老娘去哪里搞采样源掘了姜寰老坟也没用不过好在,我另外又找了个私人机构可以鉴定,人家说抽不到你爸的血,抽你的血也有用你赶紧给我过来a市一趟””
歪靠于墙又睡了一觉的姜翼惺忪睁眼,打断苗香雪魔音穿耳,声音慵懒“又有新证据你他妈都上过多少回当了,还要养活诈骗集团要是真,鉴定机构能不血样要你另找”
“我没上当这次就是真的人家可是有钱人,嫌你妈我可怜,说等血样出来可以再要我们钱还给包了住宿,说还给你报机票呢就等你的血喂喂死小子你在没在听你老娘说话”
姜翼翻白眼,显然对这智障老娘无言语对。
“不去,我这两天没空,出门。”
“什么你要去干嘛”苗香雪咆哮。
姜翼抬眼,好像这才看见出现在店的祝微星,把人沉沉打量一圈,挪挪屁股换了个坐姿。
“我去死。”姜翼说着不理苗香雪逼逼,扣了电话。
祝微星和他对上视线,问“没事吧”
姜翼讥诮脸“你不如先照照镜子”
祝微星知道自己气色不好,也是奇怪,昨天面对完孔强时都精神还行,怎么之后会这么疲累似乎从碰到那水灯开始,脑袋一下就
下一秒祝微星急忙收起胡思乱想。瞧瞧从来金刚不坏的小土匪,这回都一副大伤元气样,可见红光小城之行所谓的小危机并不似表面般轻而易举。
祝微星不跟这个大海胆生气,又问“你吃早餐了吗”
口气里的熟稔关怀直白坦荡,不再介怀于周围人眼光。祝微星不是祝靓靓,他的社交圈空白单纯,除却家人,多次救他于危厄的姜翼不知不觉已成为他身边最亲近人之一,比一些点头之交的同学朋友还高,自然该待他上心。
姜翼懒懒哼哼,换成平时,肯定要报个满汉全席出来差遣眼前人,但扫到祝微星那鬼模样,只烦躁挥手说肚子胀,让他快滚。
阿盆眼珠在俩人中间提溜几圈,若有所思,未言。
祝微星也担心打扰姜翼休息,便不再废话,只把特意做的筒饼放下,对阿盆点头道谢后,转身走了。
等人慢吞吞离了店,又走出老远,阿盆去看咚得倒回床上挺尸的姜翼。
“你行不行一会儿我开车装你过去”
姜翼像又飞速睡了过去,快两分钟后才反应迟缓地骂了句“老子没凉呢。”
阿盆嘴贱“知道,这不在等你不冒热气才下锅嘛。”
姜翼问候他全家。
交流完兄弟感情,阿盆调侃神色渐收,认真说了句“徐医生的针灸还挺靠谱,你在那调整个两三天,回来就没事了。”
姜翼张开困倦的眼,眼仁墨色洞黑,窈深如渊。
他说“别给我乱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