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铭恩和杨碧玉坐不下去了,他们也听出来了,王秀芝哪里是想认亲戚,根本就是想索取好处。
“娘,咱们回去”张铭恩觉得自己脸都要丢尽了,再待下去,他和碧玉明天就能成了整个驻地的笑话。
在张依一和王秀芝针锋相对的时候,江煜宣不时地看向刘恪非,观察他的反应。
“要回去你们回去”王秀芝怒瞪了儿子儿媳一眼,为了家里的房子和小朵的嫁妆,她今天是豁出这张脸了。
王秀芝看出来江家做主的是江煜宣,便朝着江煜宣说道“她哥,不管咋说,要不是我们家老头子把她带回家,我又养了她几年,她这么小,定是活不下来,我们家怎么说都是她的救命恩人。我是真舍不得她,想和她当亲戚。毕竟,我养她这么多年,费了不少心血和钱财。”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想和我们要钱。”江煜宣淡然地看着王秀芝,看王秀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眼内难掩嘲讽,继续说“依依在你们家八岁就下田插秧割稻子了,这样,我给你算到十岁,就是说,十岁以后,她就能自己养活自己了。你养她的时间就从两岁算到十岁,也就是八年。”
“我说的这个,你认可吗”江煜宣依然还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语气也温润谦和。但王秀芝就是没来由的心里一紧,这个和儿子年龄差不多大的年轻人,竟让人害怕。
“嗯,是这样”王秀芝硬着头皮说。
“娘,回家,您不在乎名声,我跟碧玉还要脸呢”张铭恩沉着脸,伸手拽住王秀芝,“咱们家是养了翠翠几年,可她也为咱们家干了这么多年的活,我不在家的那些年,家里全靠她了。从现在开始,咱们和翠翠两清了,谁也不欠谁。”
杨碧玉见状,也过来挽住王秀芝的手臂,劝道“娘,咱们回去吧”
“我不回去,用不着你装好人,你整天往你娘家倒腾钱,啥时候想过张家,我住的两间屋都快倒了,铭恩都不说给我翻盖。”王秀芝越说越气,用力甩开了杨碧玉的手。
“啊”一声女人的尖叫声传来,紧接着就是扑通的一声,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杨碧玉就像麻袋一样被甩在了地上。
“碧玉”张铭恩顾不上王秀芝,急忙蹲下去,想要扶起杨碧玉。
“疼,铭恩,我肚子疼”杨碧玉脸上现出痛苦的神情。
“这件事明天再说,先送孕妇去医院,她怕是要生了”张依一出于人道主义,和江煜宣商量。
“不行,铭恩送碧玉去医院就行了,我留下和你们说。”谁知,张依一话音还没落,王秀芝就急吼吼地说道。
有儿子送儿媳去医院最好,省得儿子老拖她后腿。姓江的那个年轻人可不好说话,这好不容易吐口了,她可不能错过。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张铭恩抱着疼得满头大汗的杨碧玉走了,剩下的人都沉默下来。
张依一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王秀芝好了,她都有些同情杨碧玉了,摊上王秀芝这样的婆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张铭恩的爹大年三十被火车轧死,和王秀芝有很大关系。
张父是个不错的人,当初看张翠翠一个人坐在街角哭,问她家里人在哪也说不清楚,只说自己叫囡囡、依依。张父心一软,就把她带回了家。家里只有两个儿子,他是把张翠翠当闺女疼的。可惜他常年在外贩茶叶,根本不知道王秀芝在家虐待张翠翠。
几年后,张小朵出生,正赶上快过年,张父不想出去跑生意。王秀芝破口大骂,让他多挣钱给小朵买牛乳吃,硬逼着张父出去。张父赌气说,去就去,最好大年三十被车轧死。
谁知竟一语成谶,张父想赶在年初一之前回家,没买到车票,就去扒火车,结果就真的被火车轧死了。这件事出来,整个村的人,没有不骂王秀芝的。从那以后,村里人也很少和她来往了。
王秀芝见江家人不说话,有些急了,她干笑了两声,开口说“她大哥,咱们接着说吧”
江煜宣将眼底的厌恶敛起,淡淡地说“你儿子儿媳不在,你一个不识字的老太太和我们谈,不知道的会以为我们江家欺负你。为了公平起见,你去找两个你认为可靠的人过来,依依也去找个中间人过来,咱们四方来谈这件事。”
“好,那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喊人去”王秀芝说完,就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这是什么人啊,儿媳妇的死活都不管了,真是要钱不要脸”江白被王秀芝的无耻震惊了。
江煜宣看着刘恪非,脸上的表情不自觉地柔和下来“恪非,你先回避一下,你留在这里,那个老太太会说你仗着职位压人,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依依受委屈。”
“好”刘恪非站起身,朝江煜宣礼貌地点了点头。
“我跟你一起,我去喊杨大姐和梁大姐过来”张依一跟在刘恪非身后,一起离开了会议室。
一出门,张依一就抱住了刘恪非的手臂,昂起脸歉意地看着他“对不起,是我连累你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