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能去哪”钟屿问“难不成你想回老家”
纪有初手里动作一停,顿了几秒才又忙碌起来。等把诺宝的衣服袜子尿不湿等等东西收拾好了,拉上小猪佩奇的箱子,这才转过身直直看着他。
“不瞒你说,我真的有这个打算。”纪有初表情平静。
昨天钟屿跟她说过要带诺宝去过年的事后,她几乎一夜未眠。虽然父母对她依旧是不理解,她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很想念他们。
越是年关将至,她就越是容易想起小时候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日子。什么事都不用做,只是穿着新衣服歪在沙发里,所有人都围在她身边,等着爆竹声响的时候给她发压岁包。
这些年,她跟诺宝两人虽然也是其乐融融,但那些过了今天不用想明天、每个人都把她当作掌上明珠的日子,真的很久都没体验过了。
纪有初仍旧眷恋那种温馨,不惜以再次碰壁为代价。钟屿却为她觉得不值,显然在他看来,能将你推出一次的家庭,还会将你推出无数次。
钟屿心里认为她天真,却也没有直截了当说出来,只是淡淡说了句“那太好了,这下我跟诺宝就可以想干嘛就干嘛了。”
纪有初立马横眉瞪向他,故意竖起满身刺“不许给他吃太多甜的”
“不带孩子的人,可没有资格指手画脚。”钟屿凉凉看她“我怎么觉得不像是我要带诺宝走,倒像是你故意把我们扔下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纪有初总觉得这位一向严肃深沉的男人脸上突然有了某种叫做委屈的神情。而这种表情出现他这样凛然冷峻的一张脸上,不仅一点都不违和,居然还有点
可爱
纪有初原本还在徘徊,当晚跟钟屿交流过后,也不知道怎么突然下定了决定,隔天大早就买了回去的飞机票。
已经廿八了,什么票都紧张。纪有初为了能顺利回去,不仅辗转买了另一个市的机票转机,还大出血地买了头等舱。
酒店那边,她特意跟同事换班,这才扣扣巴巴匀了三天假期出来。当晚下午班一结束,她立刻就拎着行李直奔机场。
已经这个时候了,这座繁华的都市里仍旧到处都是人,当然也少不了像她一样拎着行李,步履匆匆的回乡人。
司机应该是一晚上拉了好几个纪有初这样的客人,她刚一上车,他就热情地询问“你也赶着回家啊,姑娘,都已经腊月二十八了,不早了啊。”
纪有初向他温柔地笑“给您拜个早年。”
“谢谢”司机回头看了她一眼“还是学生吧,怎么今天才回去”
纪有初明知是恭维还是觉得挺开心的“我都有孩子了。”
司机“啊看不出来,看不出来。”
纪有初心情畅快,忍不住要跟人倾诉。打开微信,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钟屿的号。还是他那头拿她手机设置的,她一直懒得改回来。
纪有初手指在上面停了几秒,最终挪开按开了欧阳宜的“的士司机夸我还像个学生。”
“那真是恭喜啦。”欧阳宜已经就在家吃吃喝喝几天了,闲得只能玩手机,完全是秒回“他的潜台词是,你今天超级土。”
纪有初“”
欧阳宜问“干嘛打车,铁公鸡开窍了”
纪有初喜滋滋“我要回家啦。”
这消息立马如惊天大雷,瞬间炸响在欧阳宜耳边。欧阳宜也来精神了,赶紧坐起来好好打字“快说快说,你爸妈原谅你了”
一边想讲,一边想听,两个投机的碰到一起,聊起来根本没完没了。纪有初一路上都没闲着,进了机场坐上飞机也还在聊。
中途钟屿给她发过信息,大意是问她现在在哪即将上哪云云,她刻意忽略不想搭理,后来聊得嗨了就直接忘了。
一直到下了飞机,她接到他电话,他语气急促地问她为什么不回消息。
纪有初被他逼问的态度给小小惊到,刚准备反唇相讥问“跟你有什么关系”,突然就看见面前玻璃幕墙外落下了鹅毛大雪。
大厅里的其他乘客们也看见,纷纷走到玻璃前查看,一时间四周满是议论声“怎么下起这么大的雪了,什么时候能停啊,还能不能走得了啊”
“纪有初”钟屿喊她“下雪了你衣服穿没穿够”
纪有初是南方人,海市也是个不爱下雪的地方,猛地在异地乍见如此大的雪,她将一只手紧紧贴在玻璃上,深深被震撼着。
直到钟屿又喊了她一声,她方才回神过来,刚准备要回答,手机却突然剧烈一震。她迟疑着,拿到眼前一看怎么关机了
突然而至的大雪,打断了在场每个人的回家旅途。停机坪上不一会儿积满白雪,信息牌上也满是航班延误或取消的消息。
纪有初随身只带了一个小包,里面装了钱夹钥匙等小东西。手机充电器被她塞在了行李箱里,而行李箱现在正在上一架飞机里,等待着被搬运进遥遥无期的下一架飞机。
早知道刚刚就不一直跟欧阳宜说话了,虽然她身上有几百块足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