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诤一进来, 便看到坐在龙榻旁边的少女。
少女侧着身子,仅仅能够看到半张侧颜。
一时之间,宇文诤瞠目结舌, 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哪怕是侧脸,也能够看出, 这是一名极美的女子。
梨花淡白面, 杨柳弱楚腰, 韶颜无边,惹人遐想。明臻缓缓转过身来,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扫过宇文诤这张威武严肃的脸。
宇文诤口干舌燥, 只看到少女身着珍珠白的衣衫, 此时是冬日,她着的却是昂贵的细纱,一层一层, 层层交叠,最外层以珠贝装饰, 如月华凝成了实体,又如冰雪织成了丝线,雪色月光流辉, 全都凝在了这裙摆上。
明臻的墨发未梳起来,柔柔散在身后, 三千青丝如瀑布, 又多又密,丝绸般的光泽于其上流转, 同色的带子在尾部轻轻系住, 脖颈上垂着三串细小圆润的珍珠, 最下方又悬挂了一枚灿灿生辉的长命锁。
无论是衣物, 头发,珠宝,还是她本人白得发光的肌肤,都不似凡间物,整个人仿佛笼罩在光里,无论处在哪里,都会让这个地方瞬间亮起来。
明臻形如桃花瓣的眸子水波流转,目光落在了宇文诤身上,这人是祁崇的舅舅,都说外甥肖舅,但明臻在容貌上并没有觉得十分相似,大概相似的便只有威仪了。
宇文诤被这名漂亮少女盯着,浑身都不自在,连路都不会走了,同手同脚的过来,忙给祁崇行礼:“臣叩见陛下。”
祁崇冷冷的道:“爱卿有何事”
无论多老的男人,都喜欢多看几眼长得美的女子,宇文诤自然也不例外,但祁崇在上面,他不敢偷瞄明臻,只叩首道:“一旁可是霁朝王女”
“是。”祁崇面容又冷了几分。
宇文诤道:“后宫不得干政,还请王女移驾他处。”
祁崇道:“她在朕身边多年,自小就跟着朕,无碍。”
明臻幼时就在祁崇身旁,从前他在书房与人议事,小姑娘就趴在他的膝盖上睡觉。有时候也会商议更加重要的事情,但是,祁崇从来都没有特意避开过明臻。
他一直都信赖明臻。
宇文诤本来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在见到明臻的正脸之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身为男人,他再清楚不过美色的杀伤力了,尤其是眼前这级别的。当年的楚氏,年轻的时候将先帝迷得神魂颠倒,甚至让先帝罢朝好一段时间,素有京城第一美人称呼的楚氏连这名少女的手指头都比不上,现在倒觉得人跑到书房来也不算什么了。
宇文诤正要启奏,这个时候,又有大臣来了,宇文诤压根没有想到还能再遇到明义雄,他扫了明义雄一眼,不知道这老家伙为什么又来。
明臻看到了明义雄,惊讶的道:“爹。”
明义雄抬头就看到明臻在上面,他道:“阿臻,你怎么在这里后宫不准干政,你不要天天缠着陛下。”
祁崇冷淡对明义雄道:“明爱卿,你来做什么”
明义雄:“”
他就是想要问问明臻如今的状况。怎么了陛下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可怕他有做什么吗只是提醒阿臻不要粘着陛下。陛下励精图治,从来都把心思放在了朝政上面,阿臻每天像个小尾巴一样粘在陛下的身后,陛下也会很困扰。
看看,现在这情况就是。陛下不喜欢批评女人,所以没有训斥明臻,却已经看自己这个当爹的不满了,刀子似的目光扫过自己,似乎在训斥自己教女不严。
明义雄又随口扯了一堆理由:“最近京中屡屡发生失窃一事,窃贼还冒犯良家女子,臣以为”
祁崇要被这两个没眼色的给气笑了:“这点小事,你需要朕给你拿主意明爱卿,你手下的人都是饭桶么”
一旁宇文诤眼睛睁着,完全搞不懂状况。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不是说这名少女是霁朝王女么不对,陛下又说自小跟着自己的也不对,这名少女喊明义雄为爹。
宇文诤的脑子都要成了浆糊。
这到底是谁啊
等祁崇劈头盖脸骂过明义雄,他又将笃州一事的后续讲了讲。
不过笃州的事情处理起来并不容易。天高皇帝远,这些小地方的地头蛇也难打压,只怕新的过去,近墨者黑,过不了几年被当地又染一身坏的习气来捞金。重新任命新的官员过去,人选还是一个问题。
祁崇与宇文诤商议了一番,一旁明义雄也参与了进来,并且明义雄十分耿直的要推荐自家儿子明豪去处理事情,宇文诤自然不愿意明家的人过去,与他争得脸红脖子粗。
这两个毕竟都是老臣,而且明臻喊明义雄一声爹,不管是干爹还是亲爹,让人跪在地上都会令明臻感到不适应,祁崇便赐座,让他们坐下了。
外面的太监也进来奉茶。
祁崇不喜欢热茶,他素来喜欢冷的,冷水沐浴,寒冬腊月也喜欢用冷茶提神。
明义雄倒没有什么感觉,不管冷的热的全都一口咕嘟喝了,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