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赌一把张桐是否真的那么笃定。
舒清妩深吸口气,她声音清朗,一瞬间压住了所有人的气息。
“回禀陛下,臣妾有事要奏。”
原来的舒清妩,看上去是温和而平易近人的,她总是淡淡坐在一边笑,除了被人陷害的时候,几乎不怎么说话。
宫里的宫人喜欢她
,就连许多小主们也都很喜欢她。
若不是王选侍过身那一夜她跟萧锦琛当堂对峙,贺启苍也会以为她是个贤良淑德的闺阁千金。
实际上,就连皇帝陛下她也是敢据理力争的。
因此舒婕妤娘娘一开口,刚往前迈了半步的贺启苍立即收回了脚,规规矩矩立在萧锦琛背后,心里却有些好奇这位连皇帝都不惧怕都娘娘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众人大抵没想到舒清妩此刻能开口。
刚刚她甚至都没为自己分辨半句,她的嫌疑是由陛下主动洗清的,而现在眼看跟她没有半分干系,她却是突然开了口。
一瞬间,众人的目光从郝凝寒身上转移到了舒清妩面容上。
迎风阁中,自是灯火通明。
八宝琉璃灯高高挂在大梁上,橘红的灯光璀璨夺目。舒清妩恰好立于宫灯之下,影影绰绰的宫灯映照在她明媚多情的眉目上,越发显得她白皙娇嫩。
舒清妩目光炯炯,神态笃定,她就堂堂正正站在这里,通身都是威仪气质。
螓首蛾眉貌,窈窕仙人姿。
自她一出声,萧锦琛的目光也追到她身上,此时正坐在龙椅上,用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安静凝视着舒清妩。
不光是他,太后的目光也投射过来,目光里却泛着不满的冷光。
舒清妩却一点都不胆怯。
她清了清喉咙,淡然开口,语气却是颇为坚定的。
“回禀太后娘娘、陛下,依臣妾所算,郝选侍若真无人证,也无法在一刻时间先去荷花池犯案,然后再回到百花园门口与骆才人回合,便是郝选侍全程都不避人来回跑动,时间也全不够用。”
舒清妩说完,立即低下头,佯作乖巧状。
迎风阁里一片安静,宫妃们皆屏住呼吸,不敢轻易开口。
萧锦琛却也一言不发,就那么坐在主位上,平静无波喝着茶。
倒是太后看舒清妩是越发不顺眼了,她冷声道“你又没日日都来御花园,怎么肯定自己算的那么准现在还敢出来替人说话,若是你错了呢”
舒清妩抬头看向太后,她目光异常平静,那双漂亮的凤目中是黑曜石般的璀璨眸子。
古朴无波,平静祥和。
舒清妩轻声开口“回禀太后娘娘,臣妾自由学习算学,在算数上比常人都要敏锐,御花园不过二十亩,南北东西各有一条大路纵横,其中亭台楼阁数不胜数。”
“若是娘娘不信,可派宫人亲自走一趟。比如从南门进入御花园,须行约莫半刻方可到迎风阁,迎风阁位于御花园中央偏南,四通八达。从御花园往百花园、春风亭、竹林、灵音湖、曲水流觞并端嫔娘娘落水的荷花池皆是半刻,按宫人的步伐和气息会略有快慢,但也不会超出二十吸。”
舒清妩这一大段话说完,迎风阁里更安静了。
大家谁都没有想到,舒婕妤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她不过就来过几次御花园,就把这里面道路和距离算得清清楚楚,许多御花园的老宫人都是做不到的。
不用说旁人了,就连太后想要斥责她,一时间都没能说出半句话来。
正在众人皆是震惊时,萧锦琛却突然笑了。
他其实是个相当俊朗英挺的青年人,只是常年都是绷着脸,身上气度实非常人所比,让人总以为他即将三十而立,忘记了他刚及弱冠的事实。
此时一笑,顿
时如春江水暖,冰雪融化,一派暖风和煦。
萧锦琛突然意识到,他依旧没有看懂,舒清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上一次争吵时,他觉得他似乎是看懂了,今日里她据理力争,言辞凿凿,却又让他有些错觉。
每一次见她,都是不同的人,每一次交锋,都因不同的事。
舒清妩也不管大家如何想,她继续道“从百花园去观星台来回需得一刻,去并不临近的荷花池却是两刻,若郝选侍从百花园门口同骆才人分别,从小路拐去荷花池动手害人,在一路跑回百花园,怎么也要两刻,那么现在可以问一句骆才人,郝选侍是多久回来同你碰面的又是什么样的状态”
大冷天若要奔跑,肯定会气喘吁吁满面潮红,不可能平静无波,一点都不气喘。
骆安宁似乎没想到最后问题落到她身上,她错愕地站起身来,却还是柔声答“回禀太后娘娘、陛下,臣妾同郝选侍分别到再也就一刻左右,可能略多一些,绝不可能两刻。”
“臣妾手里的宫灯蜡烛只燃下去一个刻度,当时机缘巧合看了一眼,因此记得很清楚。”似乎是怕旁人不信,骆安宁又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