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唐佑安背对着自己站在大厅中央,一头泼墨般的发丝滚落在身后,一只手轻轻拿捏着,搁在清瘦而又笔挺的背脊处,长身玉立,浑身上下竟然隐约透出了几分意境来。
那一瞬间,宋溪辞站住脚,忘了言语。
而唐佑安在听到开门的声响后,也缓缓侧过身来,望向站在门口处的宋溪辞,然后冲着她微微笑了一下。
宋溪辞愣住。
这难道是错觉吗可以说,除了那张脸还是那张脸外,唐佑安整个人从内到外,一举手一投足间的气质,都与以前变得截然不同了。
“姑娘好。”唐佑安说完,略略垂眸,然后双手拱在身前,弯下身子,毕恭毕敬地朝她作了个揖。
“在下斗胆,请问姑娘芳名”唐佑安脸上仍旧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宋溪辞听到这儿,又是一怔,扶住了门,这又是闹哪出啊
“宋,宋溪辞,溪水的溪,告辞的辞,”宋溪辞持续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她,“奇怪了,你怎么还能不知道我叫什么”
“嗯”唐佑安不解地望着她,她们认识
“那个,我不和你玩儿了,我就想说说我们离”宋溪辞拍了下脑袋,准备直奔主题。
“溪水淙淙不辞远;万里春风送梦来。好名。”唐佑安抬手鼓了下掌。
宋溪辞又是一愣。不错啊,还有挺有才
不对,靠
这真的是从唐佑安的狗嘴中吐得出来的话还有,这人突然间就变得文绉绉的,是要干嘛不能被她糊弄
宋溪辞吐出一口白气,关上门,看着她。
“你现在这又是发哪门子疯呢”宋溪辞问。
“发疯在下没疯。”唐佑安摇头。
“那一定是我病了,难道是这个破美人鱼把我拍得发高烧了,我勒个去,没有啊”宋溪辞抬手抚着自己额头。
“反正我跟你说,老子这次真的跟你没完”之后,宋溪辞一边碎碎念着,一边将高跟鞋换下,取出双拖鞋穿上,然后啪地一下关上了鞋柜。
盯着鞋柜,宋溪辞开始思考着从哪里入手来谈离婚的问题。
合约书里说的是,在有效期内,不要干涉影响彼此生活,但如果谁违反了,即便是在合约期内,也可以随时解约。
唐佑安和她之间,确实,平时并没有干涉对方生活。但是。唐佑安的私人举止却已经给自己造成了影响,所以她完全可以抓住这一点来强行终止合约。
想到这儿,宋溪辞摸着下巴笑着点了点头。
唐佑安在一旁看着她,只觉得眼前这位姑娘有点怪,不是有点,是非常。穿戴怪,妆容怪,言谈举止也很怪。那些语言,她并不能全然听懂,还得加以揣测。
宋溪辞将钥匙丢到旁边柜子上的一个盒子中后,抬头望着唐佑安“我有事要和你说。”
“正巧,在下也有。”唐佑安微笑。
“那你先说。”宋溪辞点头。她倒想知道这货能就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于是,唐佑安注视着宋溪辞,笑容温润,边走边说,手也往空中稍稍抬起“宋姑娘,在下有事相问。请问奈何桥在何处孟婆可忙,我几时方可投胎人多否姑娘是否也无人同行”
宋溪辞听到这儿,看着她,整个身子都瘫软着紧贴到了身后的门板上,脸色差到就跟真的见了鬼似的。
最后,唐佑安在她跟前站住,向她伸出手,仍旧微笑着“倘若姑娘也无人相伴,那便不如,我们顺道共赴黄泉吧。”
“宋姑娘”
“共赴你哔,我哔你大爷”
御景华年的一幢别墅中,传出了宋溪辞的嚎叫。
唐佑安看着她的反应,一脸懵逼。
半个小时后。
“所以你是说,你上辈子是个算命的”坐在沙发上,宋溪辞双手抱臂,一双俏丽的眼眸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
“正是。”唐佑安点头。
“而且还是个算得忒准的”宋溪辞扬眉,继续看她表演。
“在下并非自夸,”唐佑安眉梢微耸,“所言属实。”
“我今天很累,不想陪你玩这种什么前世今生人间地府的幼稚的游戏。你也别以为你闯祸了装疯卖傻什么的就可以过去了。咱们都是大活人,成年人,社会人,中国人。所以,我们还是来直接聊聊正事吧,”宋溪辞扫了她一眼后,将手机打开,然后调出微博,翻开白天那个视频,往她面前一拍,“这是你吧”
唐佑安闻言,抬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手机,整个人愣了下,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触碰了下那块会说话并且有小人儿在跳动的“砖头”。
“此为何物”唐佑安触碰了下,又急忙收回手,拧眉望着宋溪辞。
“你真傻还是假傻还能是什么啊,手机啊,你是不是不敢面对你今天干的坏事儿”宋溪辞将手机拿起来,在唐佑安面前又晃动了几下。
她现在有些一种强烈的吐血冲动,很想拔出茶几上果盘中的水果刀就捅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