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崽当下发了烧。
她内里再是一条龙,卧在人类婴儿身体里该着凉还是得着凉。
话说回秦皇这里。
他抱着女儿进了内殿,将人放在床上才发现小龙崽脸蛋红通通的,她平时睡觉时也红,高兴时也红,但那种泛着健康的红润和这种烧得通红的感觉还是不同的。
秦皇性子糙,是个典型的老秦大老爷们,别人一分直他是十分,起先也没发现小龙崽发烧了,放到床上摸到那温度了才发现,那不是脸上的掐痕红肿所致,而是真着凉真发烧了。
秦皇离小龙崽很近的时候是能感觉她内心一些想法的,他将这称之为父女血脉之间的心有灵犀,但方才一路过来没听她喊痛也没听她喊热,只一味委屈巴巴骂坏父父,奶凶奶凶的,本以为受了点小皮肉伤,没多大事,可现在发烧了。
发烧连成年人有时候都会烧坏头,更不必提还没满月的孩子,这时的小崽子最是脆弱,一点着凉感冒便能要了她的小命。
赵高这会儿才赶来,听说小公主发烧了,麻溜使人安排找御医,秦皇道“不必,去把太医院令找来。”
宫人微微惊讶,那是专门给皇上看病诊脉的老大人。
小龙崽迷迷糊糊的离不得人,秦皇要站起来去问胡亥话,都不让起来,她小肉拳里仍然紧紧握住他的衣角,半梦半醒的迷迷糊糊烧着,小脸蛋通红。
男人便又回身坐下,老太医让侍卫统领架着胳膊进来,一进来就对上陛下的眼睛抖了下身体,不用陛下说,自己就连忙上前为小公主把脉。
把了脉摸了摸小公主额头,又掀了掀眼皮看,最后思索片刻道“公主本就不足月,身体尚亏欠,别看胖嘟嘟但里头虚,这还没养好,就受了风寒”
说到这里他有些犹豫。
秦皇瞪着他,冷声“说。”
太医拱手道“好好养着,丁点风都不能吹,容易风寒邪气入体,为今之计,先驱寒去热。”
有些药物药性重,大人用得,小孩儿用不得,太医来回删改了好几次药方子,才确定下来,“先用这药方子试试,若今日能退热些,好好将养或可无事。”
简而言之,如果今天热退不下来恐怕要烧坏掉。
这年头多的是小孩儿烧坏脑袋,长大后成了个口齿不清还流口水的小傻子,秦皇记得哪个大臣家就有这么一个例子。
他沉了沉声,“若今天退热不成,今日值守的、参与的通通给朕淋上十天八天雨,若还不死,朕给你一刀。”
此话一出,宫人们吓得立马跪下了,不敢求饶,只在心里祈祷满天神佛太上老祖保佑小公主平安无事,健健康康活蹦乱跳。
寝宫很快忙碌了起来。
宫女要上来帮小公主擦擦身体换身干净的衣服,秦皇不让,他亲自动了手,把小鸡崽剥了壳,擦得干干的,没有丁点水汽,又亲手给换上了衣服,用小襁褓包得严严实实。
这是秦皇第一次亲手给小鸡崽儿换衣服,先前哪怕带着孩子同住最多也就喂喂奶奶什么的,他动作很慢,手掌宽大看着不像个会给孩子擦身体换衣服这种细活的,但他记忆里好,理解能力也不差,回想起宫女之前是怎么做,倒也成功给换好了衣服。
宫人们看得目瞪口呆,陛下那只拿刀杀敌的手,那只批阅奏折的手,竟也会干给孩子换衣服这种小事
满宫的宫女太监,包括今天轮班值守的侍卫们都觉得自己脑袋拴在了裤腰上,只要公主没平安退热,他们就得提心吊胆一刻。
药很快熬好了,宫女捧到面前,秦皇道“给我。”
小宫女有些犹豫,她怕陛下粗手粗脚的喂不好,陛下他会给人喂药吗虽然他刚学会了给小公主换衣服。
男人沉沉凉凉的眼,小宫女被震慑住了,一句废话不敢说不敢问,就这么递上去,等陛下接了,连忙补了句“陛下当心烫。”
小宫女想了想左不过公主若不好他们也活不成,跟得罪了陛下被一刀砍了没什么区别,便大着胆子提醒“太医说这药不好熬,一大锅药材才熬出这么一小碗,就一小碗哦,没多的了。”
秦皇“朕知道。”
周围其他宫人默默冲她伸出大拇指,是个狠人,敢说
他们哪怕心里对陛下喂药这事产生怀疑,也不敢蹦出半个字
秦皇低着头,一手捧碗一手拿着汤匙,慢慢地往小鸡崽子嘴里喂,起先喂不进去,他凑到小崽子耳边说“你听话,朕让你骑大马。”
这崽子跟成了精似的,话刚出口没多久,再喂便能喝进去了。
秦皇“”
和宫人们想的不同,他们陛下已经不是昔日的陛下了,他是带过孩子的奶爹,是半夜给孩子喂过奶的暴躁龙,喂药就跟喂奶似的,一通百通,只要能喝进去就没多大差别。
喂完一小碗药并不艰辛,半滴也没浪费,全喂进小公主嘴巴里,刚开始捧着药过来,还大着胆子委婉质疑的小宫女当机立断跪了下去磕头,狠狠拍了两句马屁,“陛下果真是天下第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