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时,关幼萱想起来,又跑两步追问“夫君,五日后就是你的生辰了你在生辰的时候总会回家来吧”
原霁回头。
他露齿而笑,意气扬起。他自信而骄傲“当然我还不至于想那般久却想不通。”
关幼萱看到他笑,就放下心,她在原地跳了一下,向他挥手道别“那、那你好好在军营吧,我不会打扰你的。”
然而原霁到底有什么心事呢
关幼萱以为他是为军务所困,她又不懂那些事,对那些打仗本身也没兴趣。关幼萱便想为原霁减轻些负担,将内宅事务管好便是。
关幼萱登上金姨家的府邸,跟着金姨学武时,便说起原霁最近的变化。金姨对原霁如何不感兴趣,对关幼萱现在学的招式兴趣很大。她拿着戒尺,对小女郎摆出架势的动作敲敲打打。
金姨很满意“虽然你学武功是天赋差了些,慢了点儿,但是半年过去,你现在下盘能够站稳,对你自己来说,不错了。”
关幼萱转眼珠“那如果夫君站在后面,我能够偷袭得了他么”
金姨哈一声,语气颇有些自得“你若是学个半年就能偷袭我们凉州的狼崽子,我们养他不是养得很失败么”
关幼萱“那我能偷袭得过赵将军么”
金铃儿正在一旁满头大汗地跟着侍女学习绣自己的嫁衣,听到关幼萱这般问,就颇不满地站起来“小表嫂”
关幼萱正想再与金铃儿说话,一个侍女从外进院,报告说“小七夫人,李将军从牢狱里出来了。”
关幼萱转眸,她手中还握着一梅花枝,跟金姨在学招,口上已然诧异“李泗么”
原霁不是不想那么快放人出来么
来通报的侍女身后跟着军士,军士恭敬地回答关幼萱“李将军在牢狱中生了病,还吐了血。七郎后悔自责,便将人放了出来,住进了原家。小七夫人,是否给李将军请医工看看”
关幼萱连忙“自然快去请医工夫君回来看李大哥么”
军士答“七郎出城巡逻了,不在城中。”
关幼萱抿唇,更加觉得原霁好似在躲自己。金铃儿在后听着担心,只因她的未婚夫君赵江河与李泗也是好友,李泗若是出事,赵江河免不了自责。关幼萱回头,见到金铃儿的眼神,两个女郎一对视,便相约着一起去看病重的李泗。
蒋墨寒着脸进府宅的时候,听说李泗那个无父无母的人被抬进了原府养伤。他嗤声“原家真是收破烂的,什么阿猫阿狗都领进来。”
侍女学舌“就是一群乡巴佬,野蛮人公子,他们对咱们一点都不上心,昨日的炭还送错了,送的不是冰炭,我差点呛死公子,咱们回长安吧,公主等您等得急死了。”
蒋墨抬头看到原家府门两边开始悬挂上的灯笼,他沉着脸一路往自己院中走的时候,便见更多的孔明灯被人欢欢喜喜地抱出去,管事大嗓门地喊人来量衣,说要在原霁生辰时,人人务必穿新衣,不能扫七郎的兴
管事教训人“听清楚了么七郎生辰可是大事,谁都不能出错今年还是小七夫人嫁过来的第一年,明年说不定家里就添丁了全都打起精神”
原霁。
原少青。
原七郎。
蒋墨在武威郡里走一圈,十句谈资,七成都有关原家,有关原霁。那些百姓们看着小七郎长大,看他从一个桀骜不羁的小破孩,长成一个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十七岁的原霁就已经在军中初露锋芒,而原霁即将十八岁
整个凉州,在见证他们共同养大的狼崽子,一步步成为狼王。
而这些,都让蒋墨扭曲,嫉妒。
回到自己的屋舍中,蒋墨喝退仆从,一人坐在屋中。他又在把玩着那瓶“胭脂笑”,他的指腹日日擦着这瓶粉末,已经将药瓶上的字迹全然磨得看不清了。
他想拿这瓶药对付关幼萱,想得已然魔怔。可他下定不了决心,他每次见到关幼萱浅笑长立,如春晖一般的面容他都不忍心毁了她。
他厌恶原霁,可他喜欢关幼萱。矛盾让他左右徘徊,原霁已经回来数日,蒋墨都没下了这个决定。
蒋墨将药瓶放下,再一次长吁口气,负手出去散心。雪已经停了,院中仆从们正在清扫雪迹。蒋墨长衣飞扬,玉容如雪,沿着长廊在院中随意地走。
他走到一处杂舍,听到里面边干活边聊天的两个侍女口中提到了“小七郎”这几个字。蒋墨当即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听两个侍女在说什么――
侍女甲“你知道么小七郎和小七夫人大约又吵架了。”
侍女乙笑“他们小夫妻,总是吵架。我听说小七郎搬去军营睡了这次是为什么”
侍女甲“我也不知道。只是我有一个妹妹在七郎院中当差,她与我说,几日前,七郎把他们院子里的人全都审问了一遍。他们以为七郎要和小七夫人吵呢,没想到七郎只是去军营待着了。好奇怪。”
侍女乙“有什么奇怪的小七郎向来脾气大但是七郎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侍女的聊天,让蒋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