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摆地穿着中原人的服饰坐在漠狄人的地盘,因为老师名气大、自身学识好,竟不怕被漠狄人为难。只是张望若看人时的那种刺探般的眼神,让蒋墨不悦。
蒋墨道“张兄应该看了我的信――你师妹嫁于我七弟,论理,我们也是亲家。”
张望若慢悠悠开口,声音带点儿低凉沙哑的笑意“她嫁的人姓原,你姓的却是国姓。你们姓氏都不一样,谈何亲家在下进漠狄王庭是为讲学,你却目的成疑,居心叵测。为了不自找麻烦,我应当拒绝你才是。”
张望若似笑非笑地看着蒋墨。
蒋墨伪装下的真实面容,微微冷了一下。他却维持着求人的卑微状,低声下气“这位师兄,当真如此不能通融么我母亲是当朝长公主”
张望若“身在塞外,公主的身份不好用的。”
蒋墨“你若是去长安”
张望若慢悠悠“我不去长安。”
蒋墨垂着的浓长眼睫,掩去他眼中阴鸷的冷色。他面上只不动声色,好似被那个人弄得无话可说。半晌,张望若下榻,向他走来。张望若手中冰凉的扇骨向上抵,挑高他的下巴。
张望若分明个子比蒋墨要低半个头,但此人摆出这副审度压人的架势,蒋墨心中嫌恶,只想着待事成后,必剁了此人的手。
张望若俯身望来,与他笑“听说你是长安第一美人,好端端的美人皮,为什么要藏在这么一张丑陋的面具下我实在好奇公子的真容。”
蒋墨蹙眉,生平最厌旁人拿他脸来说事。他心中已熄了求助此人的想法,淡漠道“身在塞外,伪装只为方便。既然兄台不愿相助,在下也不相扰,告辞。”
他转身便要走,听到身后人缓缓说“你是第一次出塞吧走哪里,都带着人贴身保护。虽然你会说一口流利的漠狄话,但是你从凉州来你已经被漠狄鹰爪盯着了,可要小心。”
蒋墨身子一顿。
身后人低笑“小小年纪,跑出塞外来,不容易吧身为长公主的儿子,又被称为长安第一美人,你在长安待得好好的,何必跑这种混沌地方想做什么证明自己不用靠父母,也能独当一面么可惜你若是死在了这里,长公主在长安多伤心。
“听闻公主二嫁,膝下,可只有你这么一个亲生儿子。”
蒋墨回头,他不再掩饰自己的眼神,沉冷的目光向后扎去,那个青年依然顶着一张白净的面,要笑不笑地看着他。
蒋墨“你想如何”
张望若“也没有其他的。我身在塞外久了,好久没见到活着的大魏人,尤其是长得好看的大魏人,心里不禁有些想念。”
张望若充满暗示性的眼神,带着钩子般,望向蒋墨。
蒋墨脸一僵,他向后退了一步,压低声音,声音微颤,带着七分不可置信“你、你”
张望若笑“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蒋墨阴冷道“你不怕我日后报复”
张望若“奇怪,男欢女爱,你报复什么”
蒋墨“你我同为男子你竟有龙阳之好”
张望若挑眉,讶然地看对方。她这才知道,原来小师妹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告诉蒋墨,蒋墨不知道自己是女子身。蒋墨竟然无法从相貌上看出自己是女子身张望若更加有兴趣了。
她心想蒋墨本人必是长得太过好看,每日看着他自己的脸,他才会分不出男相与女相。
蒋墨脸色变了许久,退而求其次地咬牙“我不屈居人下。”
张望若手中的扇柄,一点一点地敲着自己下巴。她有心逗此人,就说“巧了,在下也不屈居人下。”
蒋墨“”
蒋墨勉强道“容在下再考虑一二。”
张望若“阁下慢慢考虑,后日我会进王庭。明日晚前阁下做不了决定,在下就不等阁下了。”
次日晚,蒋墨本人未至。
他送了四个洗得白净的少年,到张望若住舍。四个少年肢体修长,因血种不纯,而各个面容秀美偏邪。蒋墨将这几人送来,算是某种恳求。
张望若忍不住噗嗤笑。她问旁边人“你说,我若是说非要蒋墨自己上,这几个人都不行他会不会气疯”
跟在她身边学习的师弟不满道“师姐怎如此耍人玩小师妹早已求助,你何必这般为难公子墨师姐当真不怕等我们回到大魏,公子墨给我们找麻烦”
张望若给自己倒一杯酒,她有些黑的面容上扬起的眉目神采盎然,分外清俊爽朗。张望若边酌酒,边非常随意地笑“今朝有酒今朝醉,回大魏后的麻烦,就等回大魏再说呗。”
她若有所思“何况我见这位公子墨的行事,颇有些偏激激烈少年小小年纪,也许根本回不到大魏,就死在这里咯。”
师弟道“那我们不救吗”
张望若稀奇“我只是一个讲学文士,他要求死,我怎么救管他呢。”
张望若俯身,挑高跪在榻下的四个美少年的下巴,欣赏一番。各自美貌,楚楚动人,只是张望若太过好奇蒋墨本人的相貌,眼下的美色,便十足寡然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