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转了个扇面。她娇俏乜人,将另一幅同样写了字的扇面朝向原霁――“你要我哄你么”。
原霁“”
关幼萱清水眸娇滴滴地眨动“夫君,你选哪一个呀”
原霁眼中的光,亮得足以灼伤人。关幼萱只是看着他笑,并没有移开目光。原霁往前走一步,又停下来。一会儿,他心脏的砰砰剧烈跳动,反映到了面上――让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盯着自己的猎物。
原霁慢悠悠地吐出几个字“我来哄你,等着。”
关幼萱“好”
她放下自己漂亮的小扇子,等着原霁走过来。小七郎目光凶顽,唇角带笑,竟直接转身往外走。
一会儿,风卷起门帘,侍女悄悄进来报告“小七郎一出去就找人问,谁会哄夫人。小七郎那么凶,把人家吓一跳。小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日影斜移,光线转暗。昏暗中,关幼萱一手背捂脸,一手紧攥着自己的小扇子“我不知道”
凉州边郡那条线,从西到北,实在太长了。幸运的是,上天送了“玉廷关”给凉州。可惜连年征战,漠狄人已将战线推得离玉廷关越来越近,凉州军日渐焦灼。
李泗守于此处,正在进行一场小规模的激战。
之前原霁让他寻机会来玉廷关下看看,原霁因为没有军衔,不能随便来这里,李泗便帮他看看。李泗在玉廷关下这样一待,就待了半月有余。
漠狄人打通不了玉廷关,李泗在这里守了半月,确定玉廷关没有什么问题,便与元帅派来的其他将军完成交接,准备轮岗离开此地。
恰在这时,漠狄一小股精兵不知如何就绕过了关峡。他们轻骑曲折,挥师到了玉廷关下。李泗一边放求援讯号,一边领着兵在关下与这些数量并不多的漠狄精兵对决。
这股漠狄骑兵数量极少,然他们装备精良,开战后,李泗发现他们的装备,和凉州军的精英用的是一样的铁甲。漠狄常年被困在玉廷关外,玉廷关外并无铁矿,漠狄人想打造出这么一支配备铁甲的精兵,必然花了许多精力。
李泗心惊万分,意识到这股精兵,与其他漠狄军都不一样。若是这支军队的力量在整个漠狄军中完善,漠狄军的实力会让人骇然。
这般心思下,李泗改变起初的策略,打算起码活擒一人。如此一来,双方战斗越发激烈,李泗和对方为首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小将打得厉害。二人一同摔下马,滚在戈壁土沙纷飞中。
“将军小心”远方的兵士撕心裂肺地大吼。
李泗从沙地中爬起来,咳嗽着抬起头。他的头盔被沙土盖住,一张俊美得有些阴柔的面孔露出来。狂风大卷,对面那小将的头盔也被土埋了,露出一张同样英俊的年轻面孔。
那个人对着李泗,露出古怪的笑,吐出几个字。
李泗脸色苍白,身子轻晃一下。
沙漠上的风,让士兵们听不清那人和自家将军说了什么。只是这边人吼着“援军快到了”的时候,对方那将领振臂一呼,领着漠狄人齐齐上马,撤出玉廷关。临走前,那嚣张的人留下一句大魏话――
“告诉原二郎,我是老漠狄王的儿子,木措。以后漠狄和原家的交锋,由我木措来完成”
原让带兵回转至玉廷关下的时候,漠狄王并未松懈。他借着木措扯开的那道口子率兵南下,强劲的兵马和原家凉州军重逢。这一场战争,是自春天双方开战以来,最大规模的一场战。
原让领兵,打得四平八稳。
漠狄王那里也称不上吃力。
黄昏后,木措进入自己父亲的军帐中请安。帐中站满军士,年老的漠狄王赤着上身,身后巫医拿着铁钳,将漠狄王手臂上的箭只取出。
老漠狄王老当益壮,精神饱满。他喝一碗滚烫的马奶酒,嘴边胡子被浇得花白“原二不是打仗的料。他心慈,心慈者不掌兵。他把自己毛病藏得最深的时候,也不过是打仗打得四平八稳。
“战场上一点险都不肯冒,不求无功但求无过。我们得知己知彼,他们大魏皇帝会满意这样一个元帅么――我听说,长安埋怨凉州军粮负担太重,凉州军却毫无建树。
“如果不是原淮野在朝中压着原家在凉州早被换掉了。”
老漠狄王压下眉,沉思着。
他喃喃琢磨“原家完了,凉州才能跟着完。”
凉州胡汉杂居,人人反骨,是个乱摊子。除了本就扎根这里的原家,长安世家既不愿、也无能收拾好凉州。
混乱的凉州,无人能压制的凉州,才对漠狄有意义。
木措向父亲弯身鞠躬,让老漠狄王回过神。老漠狄王问“这次突袭,你可有遇到原淮野那个儿子”
说到这里,帐中的漠狄军人们脑中同时浮现一张少年桀骜带笑的面容,让人不禁牙关发凉。上一次青萍马场那一战,原霁差点将老漠狄王的命留下
木措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说“应该没有。那个人如果像父亲说的那般能打,我会把他的头颅给父亲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