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王家大宅。
王辽被几个黑衣保镖架进大厅, 像是丢麻袋一样随意往桌前一丢。
一双膝盖“噗通”一下砸在地上, 听着声音都觉得疼,可王辽却一声也不敢吭, 额头上全是冷汗。
房间内人不多, 王家现任家主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 边上是王绪杰的父亲、在规划局任职的王继军, 还有一位是王辽的父亲王颢。
家主和王继军还没说话, 王颢站起来就给了王辽一个巴掌
“啪”
王辽被打得脑袋往旁边一歪,一边脸颊迅速肿了起来。他立即手捂着脸颊, 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王颢怒道“你个逆子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边上两个人冷眼瞧着他的举动,没说话。
王绪杰还没进体制, 作为小辈只能站在自己父亲身后,见状劝道“堂叔,事情怎么样还得问问清楚, 您这么打也问不出来什么。”
“”
瞧瞧这话说的,这么打不是办法, 难不成还要换个打法
王辽一直没敢抬头, 听见这声音抬头看了一眼, 不由得脱口而出道“他怎么在这儿”
才刚从国外回来的边缘人物, 连工作都没落实, 凭什么出现在这种场合
尤其是他这么狼狈地跪在地上的时候
王辽也不是个彻底的蠢蛋,很快想到一个可能性,愤怒地说道“是你一定是你举报的我”
眼见家主的脸色一沉, 王颢心头一跳,再次举起巴掌,“是什么是你做错事还怪人举报了我打死你个不成器的”
这时,却听见家主咳了一声,“行了这是你的家务事,还是家族的公事”
在座的哪个看不出来,王颢这是做苦肉计,想自己打过王辽,让家里人不要计较王辽的事情。
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轻轻放过
家主一开口,王辽忍不住抖了抖,明显更害怕了。
王颢手掌立时顿住,悻悻地收回手,回头看向家主,低声道“爸”
“爸什么爸养出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你还好意思叫爸”王家主沉着脸色呵斥道,“坐下”
王颢瞧了儿子一眼,只能坐下。
王继军一直没说话,到这会儿才开口道“爸,您消消气。我看小辽也就是一时糊涂,说不定有什么内情。”
家主哼了一声,“你也给我闭嘴。把我孙子送出国,一去就是四年,你怎么狠得下心”
说的是王绪杰。
一直到成年,王绪杰都是跟在家主身边长大,四年前却因为一点小事里,被王继军送到了国外。
王绪杰脾气也倔,王继军说不让他回来,他还真就不回来了,四年里一次都没有回来过,俨然是当自己在外流放。
王家主因为这件事情,跟王继军生了好几次气,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
王继军摸摸鼻子,不敢再说话。
家主又转向王绪杰,语气缓和些许,“小杰,你来问。”
显然,这屋子里的人,也就王绪杰一个人能入他的法眼。
“是,爷爷。”王绪杰点头,踱到王辽跟前,背对着几位长辈,俯下了身子,唇角微勾,“堂兄,好久不见。”
这话提醒了王辽,两个月前他们俩的那次见面。
那是在王绪杰弟弟的成年聚会上,那会儿两个人针锋相对,王辽虽然略逊一筹,到底还是有些体面。
短短两个月过去,王绪杰重新赢得家主的喜爱,比自己的父亲、下一任家主都要受器重,而王辽却只能跪在地上等候审问。
同样是王家的人,凭什么王绪杰就比他高一等
这段时间以来在外边受人追捧的经历,催生了王辽心中的不甘,但此刻境遇的落差,让他只能向王绪杰低头。
王辽嘴里发苦,“是好久不见。”
当着家里长辈的面儿,王绪杰倒是没有落井下石,公事公办地说道“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你做的事情,家里都知道了。现在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当然是选择自己说。
不过王绪杰怎么这么好心王辽狐疑地瞧了王绪杰一眼。
然而眼下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犹豫,他很快便收回视线,从口袋里取出手机点了几下,放到桌面上。
王辽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听起来似乎十分慌张“郭总,您看我们这事情要不然不做了我有点怕”
紧接着是一个对在场的人来说有些陌生的声音“你怕什么现在骗的又不是禾白的钱”
这是王辽跟郭建国之间的通话录音。
类似的录音还有很多,王辽放了两三段就停下来,眼神闪烁,“这人叫郭建国,有一次我跟部门出去应酬,喝醉了跟他们说我伯父是王局,然后他就找上来,说给我三千万,让我帮他演场戏。”
“我我财迷心窍,就答应了。”王辽畏畏缩缩地说道,“但是后来我知道他要做什么,想退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