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早,她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如今满打满算才二十出头,方沽酒便发话,小辈弟子叫她师姐即可,不必严格依从辈分。
“可宋天赋高、脾气好,别人看上百遍才能懂的书,她看个十来遍就能明白。有弟子找她请教,她来者不拒,尽己所能的讲道。但她年纪也小,很多时候并不能面面俱到。可她不会不懂装懂,反而量力说出自己看法。”说到这里,沈姑姑抬眸,见苏苒之捋了捋浮茶,继续道,“我记得苒丫头修得是剑道,如果你们时间停留在天问长的时间长,其实可以给大长老说一声,偶尔来听太上长老讲道。她老人家有半仙修为,不管是按部就班的修行,还是剑道、符道,听了后都会有所收获。”
沈姑姑话音刚落,只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尴尬的咳嗽“咳咳。”
声音有些苍老,但中气十足。
只是,怎么听怎么心虚。
沈姑姑有些奇怪,这会儿谁会来找自己
就连一向比较熟识的菜园管事,也不会现在过来。但对于能悄无声息出现在她院子里的人,沈姑姑还是比较慎重,她立刻看向门外――
盛夏刺目的光划破云层,肆无忌惮的炙烤大地。
而在热气蒸腾的小院中,只见那位经常给弟子讲道的太上长老陡然驾临,周身被阳光镀了一层金边,此刻他正用一种沈姑姑从没见过的尴尬眼神看过来。
说来,方沽酒能找过来,还是因为可宋。
她说自己准备下山的时候,好像看到了苏前辈的背影,但她担心认错,就先用符咒给方沽酒传了信。
可宋现在也不下山了,就在外门附近候着,苏前辈帮了她不少,还给了她一幅山河社稷图,能让她和师父联系,她还没来得及感谢前辈。
方沽酒在收到可宋传信后的第一反应是这怎么可能,毕竟他身为半仙,神识可以笼罩整个天问长内门和外门,他并没有察觉到修为强大的存在降临。
但方沽酒对自己亲妹妹的眼力还是信的,毕竟那可是符师。
于是他亲自跑了一趟,便看到沈姑姑带着毫无修为的苏苒之和秦无进了成衣铺――
这位太上长老在对上苏苒之视线的时候,赶紧露出一个笑容,拱手作揖“苏前辈安好,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沈姑姑“”
她一脸呆滞的看看门外的太上长老,再看看坐在自己旁边的苏苒之和秦无,连起身给太上长老行礼都忘了。
一向成熟稳重的沈姑姑这时不禁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现在不会是在做梦吧
可能是她太想见到苒丫头了,所以才在午睡时不小心梦到了。至于后面这奇怪的走向,如果是在梦中,那就完全可以解释。毕竟梦向来荒诞,就算梦到自己得道成仙都不足为奇。
苏苒之起身的一瞬间,沈姑姑也赶紧回过神来――不管现在是不是在梦中,她也不能把本门派的太上长老晾在门口啊。
沈姑姑几乎是小跑着出去,将太上长老也迎进来。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太上长老,往常都是在台下远远的听长老讲道,因此有些语无伦次“师祖,您、您驾临寒舍,让寒舍蓬荜生辉您要吃点什么晚辈做了冰粉”
方沽酒“”
眼看着沈姑姑要去厨房端冰粉,鞍前马后的伺候他,方沽酒整个人也急了――他刚刚可是听到这位沈姑姑一口一个苒丫头的叫苏前辈的。现在怎能让沈姑姑这么伺候自己
他扫了一眼桌子,见上面只有茶具,赶紧说“还缺了冰粉是吧,在厨房吗我去端,我去,您先歇歇。”
沈姑姑“”这一定是梦
方沽酒还真怕沈姑姑要对自己行弟子之礼,在她呆愣的片刻,自己过去亲自端冰粉了。
所有东西上桌后,四人一起落座,但方沽酒还是有些紧张。他一紧张,连带着沈姑姑就紧张――没办法,以方沽酒和沈姑姑的辈分来看,沈姑姑崇敬方沽酒师祖,就算她心性不错,但坐在方沽酒这位整个门派修为最高存在的身边,紧张是不可避免的。
方沽酒想起沈姑姑方才提点苏苒之和秦无的话,说“那个晚辈”
晚辈两个字一出口,方沽酒就收获了沈姑姑目瞪口呆的注视。他想起了苏前辈以前好像喜欢叫他前辈,因此他赶紧改口“我讲道无非是给弟子们说一些我曾经的修行感悟,以及对天问长引起入体方法的理解。这些于前辈来说,不过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罢了”
方沽酒想,假如自己在与弟子们论道时,不小心看到底下坐着苏前辈和秦前辈,那他一定当场卡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脸上臊得慌。
沈姑姑喝了热茶后又吃了冰粉,一冷一热下肚,好歹将神智拽回来一点。
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发现疼是真的,那岂不代表着现在不是做梦师祖方沽酒当真叫了苒丫头前辈
方沽酒这会儿也看出来了,原来沈姑姑并不知晓两位仙长的真本事。
五年前,他在荒山封印骨龙,回到天问长后,也听掌门和诸位长老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