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司机把车子开到103公寓。简嘉觉得司机是个势利眼,这个地段,地皮贵离谱。
陈清焰把她拽进电梯。
“你摸了这么久,找死。”他同样说变脸就变脸,眼神狡猾,简嘉哆嗦了下,没办法,手只能伸进他大衣口袋:"我会烧你衣服。"
"随便,你可以对我随心所欲。"陈清焰无所谓地说,"同理,我也应该是。"
理直气壮无耻。
简嘉歪着头,盯了他片刻。
摸到打火机,她打着了,烧陈清焰大衣。
两人这刻都极度放纵起性子,简嘉有些兴奋。她是乖孩子,从来都在正确轨道里,现在,跌跌撞撞被陈清焰带着,要离开轨道。
真烧了起来。
两人在火焰背景里接吻。
他这件衣服报废了。
但陈清焰心里那个空空荡荡洞,被填满了。以往,这里只有呼啸冷风来去自如。
“宝宝,”撞开门后,陈清焰忽然这么低声喊她,简嘉忍不住笑了,她捶他,吻不下去了,“你干嘛呀你又不是我妈妈。”
在家里,简母会喊她“宝宝”“乖宝”,姥姥也是。而那个男人,嘴里只有“简嘉”,有时候,连称呼都没有,用“你”打头。
简嘉眼睛荒芜了一瞬,她自嘲地笑了笑。
陈清焰捕捉到这一瞬,更深地吻她。他抱紧了她,把简嘉带进浴室。
放在光洁洗漱台上。
南城雪下得猖狂。
过了凌晨,陈清焰从地上捡起简嘉衣服,抱着她出来。
简嘉像被顶饱胡萝卜小白兔一样,她火焰滚烫,满世界都颠覆成一片叆叇烟火海。但刚开始,陈清焰分明又是冰锥,这让简嘉想起小时候
外公老家,在冬天,一场大雪后,屋檐下会挂着长长尖尖冰锥。等到出够太阳,会突然断掉,轰然一声响砸大地生痛、错愕。陈清焰在整个过程里就是不停地一截一截断在身体里,封死国境,又重新给她建造城池围墙。
时间太晚,雪没停。夜晚呈现出一种粗粝感,有风不停撞击着窗子。
暖气太足,简嘉又出太多汗,她趴在床上埋在他枕头里,瓮声瓮气“我口渴。”
陈清焰拿星空杯给她接了温水,放上柠檬片和蜂蜜。
简嘉身上穿着他衬衫,除此,什么都没有。
她不知道,从摩尔曼斯克到回南城今晚,陈清焰骨子里那种黑暗卑劣始终混在浑浊沉重爱里。他一遍遍,不厌其烦,甚至是阴冷地检查着她身体里是不是依然只有他痕迹和标志,又只是,把镌深伤口弥合。
陈清焰用一种本来面目爱着她。
后来,他又把人弄进书房,在那张给她写信书桌上,铺满无印良品信笺。非常亵渎。
派克笔掉到地上。
简嘉怕自己死在这里,她惊恐地看着陈清焰“我要回去”
“我不许。”陈清焰把墨水撞翻,洒一地,溅到他青色血管分明赤脚上。
三点二十二分,他简单清理了下地面,怕碎玻璃渣伤到她。
时间就应该浪费在美好事情上。
简嘉坐在书桌上,两条细白长腿垂下,紧蹙着眉头。
她用两手撑住身体,休息片刻,抽出身后一本书砸向陈清焰,恼火地看着他“你混蛋”
陈清焰像毫无知觉,他没有任何倦怠感。拉过椅子,坐下来,点了一支烟,他也不说话,把书捡起来静静地在烟雾中凝视简嘉。
彼此安静一会儿。
简嘉刚要下来,陈清焰上前抱住了她,低声说“腿环上来。”
说着,托住她,简嘉不觉按他要求做了,陈清焰就这样抱着她借力桌沿,他扬起手臂找出洗出星空照片。
和一本science杂志。
陈清焰抱着她重新坐在椅子里,简嘉勾住他脖子“你要给我科普什么”
书架上,什么书都有。简嘉非常清楚,陈清焰是个精力无比旺盛、求知欲无比茂盛、记忆力无比兴盛男人。除了医学,物理学和生物学是他最感兴趣领域。当然,他也爱读文学历史作品。否则,信里面怎么显示逼格简嘉腹诽他一阵。
杂志摊在她白嫩腿上,陈清焰给她看照片“不如,我们谈谈宇宙来舒缓下你秘密花园里灼痛感。”
他一脸平静地说。
简嘉气得愣住,陈清焰却已经若无其事继续说道“我读博士时,和同学一起去了趟哥廷根,学术之都。哥廷根大学附近有处墓地,里面长眠着我们教科书书上耳熟能详科学家,你知道吗他们墓志铭,只是他们生前发现数学或者物理公式,我非常受震撼。程程,我从那个时候在想,如果有朝一日我离开这个世界,我希望我墓志铭,也是我一项对人类医学有巨大帮助成果。”
他说这话时,傲慢、虔诚、又笃定。他还是那个骄傲又野心勃勃陈清焰。想颠覆规则,不要在旧框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