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了,小陶迎他,赶紧把陈清焰手里的公文箱接下。
款式传统,风格简洁,马鞍皮包覆,开口上锁。是英伦老派绅士的最爱,当年,和老爷子的手杖同一时间定制的。
陈清木一个激灵,差点摔了手机。她坐端正,不太敢直面哥哥,支支吾吾打过招呼,说
“我先回去了。”
抓起包要逃,陈清焰扫她一眼,没说什么。倒是陈母,嗔她“怎么哥哥一来你就走,清焰,瞧瞧,这数理化补的后遗症太重,这么多年,也没好。”说完,好奇地盯着陈清焰的公文箱,“打算出门”
陈清焰点点头“过会说,”脸一转,看向小堂妹“到我房间来,有话问你。”
如临大敌,陈清木磨蹭着上楼。进门后,屋子里属于陈清焰的味道袭来,陈清木冲他狗腿一笑
“哥哥,你用什么香水啊这么清新”
陈清焰把公文箱打开,一面往里面收拾东西,一面说“你在为沈国华,”他顿了下,想起给名师做手术的场景,“是这个名字么”
“哦,是,不过沈老师有个笔名叫庄之蝶,这个名头更响亮。”陈清木觉得沈国华三个字太不配老师,她们讨论过,确定老师是被教育局叫做沈国强的兄长拖了后腿。庄之蝶
啊,老庄的仙骨,羽化的酵母。
三尺讲台,是老师击壤之地。
粉笔、黑板、有现代化教学手段,可老师会为底下的学生们构建有秩序的美感,脱离水泥森林的。他的柳体,出神入化,绿油油的黑板如此贫瘠,真配不上老师。
陈清木并不是老庄和蝴蝶钟情的灵气稚嫩。
但她幸运在毫不知情。
老师依然是最迷人最温柔的存在。
“你们给他找了律师”陈清焰冷淡瞥她一眼,此刻,他留心到木木脸上细微的变化,这让他厌恶。
“难道不可以吗怎么,只可以她们诬陷老师,污名化母校,不准老师起诉她们吗”陈清木也很厌恶陈清焰此刻的口吻,那种已然定罪十字架的姿态。
但她克制了下自己。
“就事论事,她们什么时候污名化一中了陈清木,你很会发散。”陈清焰不满说,“你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案子尘埃落定前,不要一口一个诬陷。”
两兄妹僵持一瞬。
陈清木非常委屈,趁他转身时悄悄踢了一脚他的旅行箱。她还要争辩,陈清焰转身警告她
“我不希望你过分热心掺和这事,第一,你不是当事人;第二,你了解的老师是从你的角度,陈清木,别忘了,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优渥的家庭条件,他对你好,一点不奇怪。第三,我不希望你在这件事里变得和微博上论坛里无聊的喷子一样,急着站队,急着发声,很蠢,知道吗”
他嗓音冷淡,不留情面。
陈清木被他训得几乎哭出来,她咬咬牙,一跺脚“难怪你追不回程程姐,你总偏心你那不怎样的神经病前女友。”
“陈清木”陈清焰听得火大,东西一丢,两手插进裤兜,正色说,“程程是程程,她是她,不要混淆概念。我希望你养成就事论事的好习惯。这个案子,我不偏向任何人,我希望看到真相,以及,事情得到公正的解决。在这之前,我不会像你一样下任何轻飘不负责的定论,听懂了吗”
被反驳的哑口无言,陈清木羞愧地满脸通红,她呆不下去了,说“放心,我们老师从没求助我们,这一回,师母亲自做他的辩护人。”她转头蹬蹬跑下楼。
他皱了皱眉,差点忘记,沈秋秋的母亲本身就是南城的金牌律师。
二十分钟后,陈清焰从楼上下来,陈母在吃水果。
“骂木木了怎么,你们兄妹俩一年见的稀稀拉拉,还能有架要吵”陈母叹口气,“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木木是个乖孩子,你干嘛”
“我明天飞俄罗斯。”陈清焰直接错开话题,坐下来,顺势也吃了几块水果。
没人能管得住奇奇怪怪的儿子。比如,这个时候,突然要飞冰天雪地的俄罗斯
“学术会议”陈母试探问,陈清焰不置可否,在母亲身边默默陪伴半天,说,“今晚在家里休息,明天让张叔开车送我去机场。”
这个时候,他想起一件事,又走出家门,到车里取快递。
临下班时,从门岗单独放快递的屋子里拿后随手扔车里,他没来得及看。
回到卧室,陈清焰拆开快递,一张照片掉到地上。
他捡起来。
陈清焰捏在手里,第一眼认出了简嘉。
长发没了,那个娇软的年轻姑娘忽然变成了倔强的少年,她剪头发了。无论怎样,她都如此美好,吸引着男人的灵魂来相逢。但陈清焰来不及喜欢。
简嘉在和别的男人接吻。
显然,她醉熏在别人的热唇里。陈清焰甚至觉得照片在动,男人的手搂住她纤细的腰,两人在阴暗的角落里像兽喘息,她如此软,被其他男人彻底攻陷。
陈清焰记得她在欢爱里